天德皇帝提着一口气,紧紧地盯着楚玄信,他知道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咬死不认。

    眼神不经意地往里屋瞄了一眼,他心里有了主意。

    他深吸一口气,试探道:“七弟,太后如今病重,你们夫妇既然有心要在太后床前尽孝,不如即刻就将太后接出宫去吧,好生调理着。其它的事情,日后再说。”

    楚玄信扬眉道:“喔,皇兄一向很会取舍。”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好在,最终能将太后接出宫,这是件很好很好的事。

    楚仙蕙和太后同坐一辆马车,细细地说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太后中的毒早就解了,太医诊不出来,是因为柔嘉提前给太后服了一些对身体无害的药物,能制造出仍旧中毒已深昏迷不醒的假象来。

    柔嘉则和楚玄信坐了另一辆马车。

    一路上,柔嘉欲言又止地看着楚玄信,几次三番想说点什么,又弱弱地压回肚子里。

    楚玄信忍无可忍地提着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背对着自己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语气轻柔地说道:“阿柔,你有话怎么都不直说了?”

    柔嘉缩在他的怀里,恍惚间有种小袋鼠缩在母袋鼠的育儿袋中的感觉,紧紧地被包裹着,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不安定感。

    仿佛,他就是她的外壳一般。

    “楚玄信,我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你,是我太冲动了,才让你那么被动。”柔嘉想着自己的莽撞,不由得有些气馁,连声音都低了下去。

    “那匾额后的东西,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都怪我……”

    她正自顾自地说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憋不住的坏笑,打断了她的懊悔。

    “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柔,我方才是骗他的,你该不会是真的信了吧。”

    柔嘉十分惊讶地转过头来,额头磕在他的下巴上,疼得她嘶了一声,又顾不得疼,赶紧问道:“那匾额后面什么也没有吗?”

    楚玄信在她额头亲了亲,说道:“当然什么都没有了。”

    柔嘉睁大眼睛:“那天德皇帝岂不是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是在诳他的了?”

    楚玄信笑了笑:“倒也不全是诳吧,毕竟先皇是真的曾留下一道旨意给我。”

    柔嘉接着问道:“那放在哪里了?!”

    问完才觉得有些不合适,这样重要的东西,最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

    她摆摆手:“算了,还是不要告诉我了。”

    楚玄信附耳在她耳边,十分顽劣地说道:“我偏要告诉你。”

    顿了顿,他似乎在努力忍住笑意:“那道旨意就放在养心殿的床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