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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七嘴八舌驳斥顾玉。饶是顾玉清醒自知,也不免难以招架。
他们越反对,顾玉的心就越凉,那些老弱病残、混混囚犯尚且能上战场,这些妇人就早早被打上了标签。
说她们不堪大用,说她们柔弱无能,说她们胆怯到看到刀剑就会尿裤子,说她们只配躲在男人背后瑟瑟发抖。
顾玉心里凝聚着一团火,又不能明晃晃发出来。
这里坐着的都是男人,没一个会设身处地替女性着想。
他们只会用或戏谑、或道貌岸然的语言,粉饰自己对女性的轻视。
到了最后,就算顾玉不开口反驳,他们依然没停止对女性打上各种各样“低男人一等”、“弱男人一筹”的烙印。
顾玉闭着眼睛,打算结束这个无意义的话题。
一人的力量还是不够,她又天真了。
居然想要凭借区区几句话,让这些男人改变根深蒂固的想法。
“说够了吗?”君泽忽然道。
顾玉睁开眼,看到他冷着脸把刀放到桌上。
“啪”一声响后,一众刺耳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君泽道:“说够了就去发告示,管他是男是女,是贩夫走卒,还是媒婆农妇,我不要求他(她)们拿起武器跟敌军真刀真枪干。
但只要能在敌军攻打时登上城墙、救助伤员、运送物资,只要能做、敢做,本王就给他(她)们加官进爵,保他(她)们家人衣食无忧。”
有人还想说些什么,君泽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扫过去,那人就立刻闭上了嘴。
顾玉抬头看了他一眼,恰好君泽也看向了她。
他眉毛一挑,刚刚对旁人发冷的眼神霎时变了,嘴角微弯,有些得意。
仿佛在说:“看吧,关键时候还得看我的。”
顾玉回之一笑,坐在他身边,心头有些热。
谢他替自己说话,谢他没和旁人一样,把女性看得很低。
同时也看清了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
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薄弱,而是她的力量薄弱。
眼前这群文官武将,口口声声唤她“顾世子、顾钦差”,可一旦触及到他们的敏感点,就全无尊敬了。
权力,她缺的还是权力。
不是顾钦差和顾世子这种空荡荡的名头。
她要像君泽那样,关键时候,能有震慑人心的权力和地位。
让别人再不能轻视她所说的一切,哪怕“惊世骇俗”、哪怕“胡言乱语”,也得硬着头皮执行。
有了君泽的一句话,苏县令很快便把告示写了出来。
贴在县城各处的告示栏中,引起了一大波躁动。
县衙外,围了男男女女对着告示指指点点。
“让女的迎战,笑死人了。”
“我通宁县是无人可用了吗?”
“让女人跟一群男人厮混,伤风败俗。”
“我的媳妇女儿要是敢去,我打断她们的腿。”
“女人那双手天生是用来绣花的,哪儿能帮得上老爷们的忙。”
“女人倒也不是全然无用,我想到一个妙用,嘿嘿嘿。”
“什么妙用,快说快说。”
“让女人去伺候兵老爷呗,嘿嘿嘿。”
“要真如此,我也报名参军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让我老杨开开荤。”
“老杨,你个不要脸的老光棍,原来在打这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