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把头上唯一一根簪子也给拔了下来,满头墨发铺撒下来。

    季妙仙懒洋洋道:“装了那么久,可把我累坏了。”

    顾玉暗地里给她竖了大拇指,道:“真厉害,说哭就哭。”

    季妙仙道:“嗐,小意思。”

    顾玉道:“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可以如此洒脱。”

    季妙仙忽然道:“随心所欲,便能如我这般洒脱。”

    顾玉道:“我不像你,无牵无挂,身处尘世,被各种复杂的事情束缚着,哪儿能真正的随心所欲呢?就算是你,不耐烦应对像今日这样的场面,不也还是来了。”

    季妙仙道:“非也,你我的区别在于,我来应对这场面时,心还是自由的,我可以在这儿演戏,也可以随时抽身。但你不是,你带着枷锁而来,为这枷锁苦恼,可是真的让你放下枷锁,你又不肯。”

    顾玉道:“的确是枷锁,可这枷锁也是我视若珍宝的东西,自然不能放下。”

    季妙仙斜倚在马车车壁上,道:“我又不懂了。”

    顾玉拿她以前说过的话堵她,道:“反正你也懒得懂不是吗?”

    季妙仙笑了起来。

    顾玉虽也在笑,但心里依然沉甸甸的,她想到在厢房时,君泽说的那些话,久久不能平静。

    另一边的表兄妹十分惨淡。

    松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自己被季妙仙骗的事情都跟君泽说了出来,道:“我真的很蠢吗?”

    君泽道:“起码知道自己蠢,还不算蠢得无可救药。”

    松阳道:“你!你气死我了!”

    君泽皱着眉头,听她哭得不像样,不耐烦道:“别嚎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松阳道:“为什么都是表哥,差距这么大啊。”

    君泽冷呵一声,道:“同样是表妹,差距怎么这么大。”

    季妙仙有一万个心眼,松阳呢,浑身上下写着缺心眼。

    松阳哭得不能自已,道:“我的顾世子啊。”

    君泽道:“我早就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再肖想顾玉。”

    松阳辩驳道:“可是更早的时候,你也跟我说过,顾世子没有心上人,让我放心去追,都怨你,你为什么要给我希望,现在好了,顾世子妾室一个个进来,现在还要娶妻。”

    追思往事,君泽肠子都悔青了,道:“今时不同往日,她娶妻纳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堂堂郡主,不该再去纠缠。”

    松阳听了这话嚎啕大哭:“明明是我先认识顾世子的。”

    君泽满腔苦意,连像松阳这样哭诉都不能哭诉。

    明明是他最先认识顾玉的。

    他想到顾玉那一瞬而逝的异样情绪,心头发热。

    他克制不住去想,顾玉心里是否也是有他的。

    哪怕只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