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到徐代柔探究的眼神后,他又触电一般,忙垂下眼帘。

    所有动作都在一瞬之间,若不是徐代柔仔细观察着冷御医,怕是也会忽略。

    徐代柔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冷御医放下手,道:“小主,张御医说得不错,您的确只是感染风寒,至于心烦欲呕,怕是肠胃也受了凉,多食些软和温热的食物便能改善。”

    徐代柔想到刚刚冷御医的眼神,怎会相信这样的场面话。

    但她知道,现在直接质问,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这个冷御医瞧着纯良,可以事后再叫来逼问一番。

    徐代柔道:“既如此,你们看看前两日,宫里其他御医开的药,对不对我的病症。”

    张御医和冷御医轮番看过,皆说对症。

    徐代柔挥手让他们二人下去。

    若絮难掩失望,道:“只是风寒吗?”

    徐代柔警觉道:“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你想办法查查那个冷大夫的当值时间,我得单独问问他。”

    若絮道:“是,那这药还喝吗?”

    徐代柔道:“不喝,偷偷倒掉。”

    两日后,徐代柔在宫门前闲逛,不小心摔倒,在石阶上擦伤了胳膊,若絮再次前往御医院,将冷御医请来。

    冷流跪在地上替徐代柔请脉,徐代柔却说:“冷御医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真是让人佩服。”

    冷流目不斜视道:“不敢当主子夸奖。”

    徐代柔见若絮将旁边伺候的宫人都遣得远了些,便假装拾手帕,低头在冷流耳畔说道:“我这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冷流脸色一变,做贼心虚道:“主子说的话,我听不明白。”

    徐代柔眯起眼,恶狠狠威胁道:“你若是听不明白,我就大叫你非礼我,到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冷流显然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主子,道:“臣与主子无冤无仇,您何必为难?”

    徐代柔瞪大了眼睛,厉声道:“你说是不说!”

    冷流被吓怕了,道:“事关臣性命,臣无话可说。”

    徐代柔道:“你若是不肯说,我让你现在就死!轻薄宫妃,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冷流被吓得面无血色。

    徐代柔道:“你放心,你若是说了,我绝不会外传,也绝不会牵累你,还会赐你加官进爵,荣华富贵。”

    冷流战战兢兢道:“臣若是说了,主子万不可外传,否则你我都难逃一死。”

    徐代柔道:“我发誓。”

    冷流道:“主子的身子,分明是小产后的脉象。”

    徐代柔脸色青白,道:“怎么会是小产后的脉象?我什么时候...”

    小产过...

    上次的癸水,的确比以往都疼,血量也比以往都多。

    她年纪小,没什么经验,只是多喝了一些暖宫的姜汤便过去了。

    莫非那就是小产吗?

    冷流道:“您小产之后,未加防护,又染了风寒,若不尽快调养,以后恐难有孕。”

    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将徐代柔砸得眼冒金星。

    她在不知不觉时小产,又在不知不觉中险些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徐代柔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要被人攥碎了。

    她的孩子...

    没了...

    谁!

    谁要害她!

    徐代柔心里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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