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来关言道:“最近好好看着宫里的动向,绝不能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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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否君泽警告的话生了效,五皇子在南书房安生了许多。

    少师走后,五皇子一脸得意道:“我知道答案了。”

    顾玉坐在椅子上,问道:“说说看。”

    五皇子道:“为何是鄢地?”

    “《公羊传》认为‘在内,虽当国,不地也。不当国,虽在外,亦不地也’”

    “意指‘鄢’在郑国之外,而郑庄公将共叔段逼到鄢地,便不能称其为国家内乱。可惜那些道貌岸然的史官,非要用‘克’这个字,来强调这是两个国君之争。可见那些史官的罔顾事实,以一己好恶记载历史。”

    顾玉道:“不错。可你有没有想过,若“鄢”非郑之国土,很大可能引起两国交恶。且没有史实佐证,鄢地究竟是不是郑之国界,尚且存疑。所以《公羊传》的这个说法可以一听,却不能尽信。”

    五皇子扬起的眉眼稍稍耷拉下来,并未多言,听顾玉继续讲解。

    顾玉道:“书中所说‘不言出奔,难之也’,这句话足以证明共叔段是被郑伯故意逼迫才逃亡至偏远的鄢地。”

    五皇子道:“的确。”

    顾玉继续引导他道:“《毂梁传》同时提到‘于鄢,远也,犹曰取之其母之怀之云尔,甚之也’这段话五皇子可有什么想法?”

    五皇子思索许久,低着头道:“这句话是说,郑庄公将共叔段赶到偏远的鄢地杀死,就如同从母亲的手里夺过婴儿。”

    说着说着,五皇子的语气就慢了下来。

    他停顿了许久,顾玉也不打扰。

    直到五皇子再次开口:“在鄢地杀共叔段,是让其母武姜无法为共叔段求情,亦或者来不及为共叔段求情,赶尽杀绝后,武姜除了生生忍受丧失爱子之痛,别无他法。”

    顾玉点点头。

    孺子可教也。

    顾玉道:“不仅要忍受丧子之痛,共叔段一死,武姜只剩下郑庄公一个孩子了,就算武姜再厌恶郑庄公,就算郑庄公杀了她最疼爱的小儿子,武姜也无法撼动其地位。”

    五皇子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顾玉循循善诱道:“先前郑庄公‘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后来郑庄公抵不过对母亲的想念,听了颍考叔的建议,将地道当作黄泉,与武姜相见。这点五皇子还记得吗?”

    五皇子点点头,把书中之话背了出来:“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

    顾玉眼神闪动,勾唇一笑:

    “五皇子您要注意了,春秋笔法,微言大义。每个字都有特殊的含义。”

    “郑庄公是‘入而赋’,武姜是‘出而赋’,您可细探过背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