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她以为她三个月前的密信就已经传到京都,圣上早该警惕起来,实则圣上根本没看到信,更别说有所动作。

    唯一的变数,也是王丞相没想到她早就知道的仇。

    可这一点变数又能做什么呢?

    除了暗恨自己棋差一招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什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输得一败涂地。

    心理防线尽数崩塌。

    外面又传来一些动静,不知道君泽做了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恐慌、惊惧、自卑、羞愧...

    所有负面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她深深意识到自己跟王丞相的差距,凭她那点儿心思计谋,在王丞相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了一个更为可怕的现实:

    若她不与王丞相同流合污,她是绝对出不了西北的。

    就算出得了,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比如君泽。

    王匀只是侧了下脸,看了眼外面的火光。

    “平南将军还真是担心您啊。”

    “这才多大功夫,他就闹出两阵动静来。”

    “顾钦差,您得快点儿做决定了,不然他会不会等急了,直接杀过来,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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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帐子里出来,顾玉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遍又一遍。

    边关的夜风吹来,顾玉彻骨生寒。

    黑娘子见到她,急忙跑了过来。

    借着边关惨白的月色,和周遭铁盆里的火焰,黑娘子看到顾玉嘴唇失色,面色苍白,身体僵硬,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黑娘子连忙搀扶着她。

    距顾玉进入帐子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有侍卫请黑娘子往一旁的帐篷里歇息,黑娘子都冷着脸拒绝了。

    她头脑简单,却也知道听从君显和顾玉的安排就不会出错。

    她记着顾玉让她在外面等,哪里都不要去,她便寸步不离。

    哪怕看到两具尸体被拖出来,哪怕看到那些假模假样的官员陆续走出。

    比起在外什么都不知道的君泽,她能通过帐子,看到里面烛光映照的倒影。

    她看到里面推杯换盏,看到戏子登场,看到顾玉持剑杀人...

    看到顾玉跟那个男人相对而立。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心高高悬起,直到看到顾玉平安从里面走出来。

    黑娘子吹了许久的冷风,身子早就冷透了,可是当她触碰到顾玉的手,却发现顾玉的手比她的还冷。

    像冬季挂在屋檐上的冰棱一样。

    没走几步路,顾玉就把半边身子都倚靠在了她身上。

    黑娘子大惊失色。

    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向来风轻云淡,处变不惊的顾钦差竟然...

    被吓得腿软了。

    身后王匀也从帐子里走了出来。

    “顾钦差慢走不送。”

    声音像是阴毒的蛇,光让人听到就倍感不适。

    黑娘子狠狠瞪了王匀一眼,王匀并未在意,大笑着背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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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的夜色比西北的华丽不知多少倍。

    丞相府的亭台楼阁在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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