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题的张蓉犹豫不决,写写停停,中间还要求更换了一次纸。

    松阳还是老样子,不知道在纸张上写了什么,很快写完,便搁下笔。

    她一双眼睛滴溜溜乱看,不老实极了,想必是刚刚睡了一觉,现在睡不着了。

    两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卷子收起来后,众女已经面露疲色,就连松阳,都好像坐在了刺猬上,动来动去,嘴唇撅着,很是不耐烦。

    第三张试卷发了下来,又是一个别开生面的题目:

    民间女婴多溺亡,何以解决?

    众女再次面露难色,她们从前读《女则》《女戒》,后来为了应付这次考核,又拾起四书五经。

    可今天的三道题,跟她们所学的东西毫无关联。

    众人绞尽脑汁,苦呵呵落笔。

    松阳这次倒没有太快结束,竟然像模像样答了许久,思考时还有笔杆搔头,弄得头发乱蓬蓬的。

    两炷香时间过去,试卷被收了上来,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随侍考核不比科举,需要累个几天几夜,仅凭这三道题,顾玉便能筛选出女帝想要的随侍。

    等殿门打开,宫女们牵引着众多贵女出去。

    她们再没有刚来时争奇斗艳的心情,一个个精致的妆容都垮了下去。

    这场考核从头到尾,女帝都没有露过面,更别说用自己的美貌,端庄的举止给女帝留下印象了。

    只有顾玉这么个有妇之夫,就算打扮得再漂亮,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让她们心中失望至极。

    “听宫人说,还有几个贵女一出宫门,便向来接她们的父兄哭诉,说自己熬了一个多月,辛辛苦苦看了四书五经,竟问如何解决溺亡女婴,那是朝臣们要考虑的事情,与她有何相干?”

    女帝说这话时,脸色不虞。

    巧穗端茶过来,就听女帝道:“还不如巧穗!”

    巧穗将茶盏放下,笑着道:“女帝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至今连字都认不全,哪儿能跟那些精通诗书的贵女比。”

    女帝道:“你虽连字都认不全,可心里通透。她们饱读诗书,读的要么是无病呻吟之作,要么是愚人糟粕之文,读久了,脑子都成了浆糊,净被那些道貌岸然的‘先贤’糊弄。”

    巧穗不便接这话,默默退了下去。

    顾玉道:“女帝勿急,万事开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