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挤过去,不料那人正跟府上的一个侍女说话。

    丁孝吉只好停住脚步,等着她们。

    孙采薇简单吩咐了一些接亲的事宜,季妙仙不管事,她只能出来照看着。

    末了,侍女道:“是,侧夫人。”

    一声侧夫人让丁孝吉身体瞬间僵硬,脑子空白。

    偏偏孙采薇还“嗯”了一声:“去吧,今天万不能出岔子。”

    主仆二人的话将丁孝吉彻底拖入深渊,他这才反应过来,孙采薇梳的是妇人髻。

    眼看着孙采薇转过身来,丁孝吉的身体比脑子反应得快,当即躲回墙后,心跳如鼓逃走了。

    丁孝吉总算知道,为什么他每次旁敲侧击问镇国公,她家中义妹的情况,镇国公总是吞吞吐吐,不愿说明白。

    他原以为,是镇国公觉得他一穷二白,还供养不起她的义妹,幸而镇国公还说,会多将义妹在家中留一留的想法。

    他便心生妄念,以为镇国公这是在给他机会,所以一直闷头往上爬。

    直到如今,他终于从勤政殿伺候笔墨的文翰学士,走入朝堂,成为掌握文翰司的掌事,还和礼部、吏部一起负责科举事宜,算是真正有了实权,也积攒了一些家底。

    他还想着等国丧结束后,他再向镇国公打听一二,若能得到镇国公松口,便是天大的喜事。

    谁承想那女子根本不是镇国公的义妹,而是镇国公的侧妻!

    若他没记错,这位侧妻还是剌帝赐婚!

    丁孝吉心乱如麻,满头大汗。

    这算什么?

    他觊觎顶头上司的侧妻?

    更甚至,他后来还通过给明心居士的诗集写序,隐晦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那些心意不仅明心居士看得到,顾玉这个帮忙组诗集的人也看得到!

    丁孝吉脚下一软,扶着墙壁,仓皇至极。

    丁孝吉啊丁孝吉,你简直不是人!

    你怎么能觊觎她的侧妻,还明目张胆给她的侧妻写那些隐晦的序言!

    难怪那些心意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难怪每次镇国公看到他的序文,都脸色怪异,沉思良久。

    镇国公那是给你留面子,所以才不戳穿你的阴暗想法。

    可是,可是就从此天各一方,绝无可能了吗?

    那缥缈的情思,梦中隐隐约约的身影,就要从此了断了吗?

    想到这里,丁孝吉心头一颤。

    丁孝吉,你就是个畜生!

    镇国公可是对你有拨灯之恩,提携之义!

    她在知道你对她的侧妻有想法之后,不打你骂你,也不给你穿小鞋,甚至还尽心尽力提拔你。

    你呢,你刚刚居然还想着如何挖墙脚!

    丁孝吉用力捶了一下墙,想要仰天痛哭,却意识到今天是镇国公胞妹的大喜日子,他不能给人家添晦气。

    他只能趴在墙上,默默消化自己夭折的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