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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尚回到床边,连忙握住他的手,激动道:“德荣,你终于醒过来了。”宫人继续把那个宫女拖出去,既然德荣说了“别”,这个宫女的舌头算是保住了。
只掖庭是非去不可了。
其余的人还高举着蜡烛不敢吭声。
睁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德荣才像是回过神来,抓住景尚的衣角,道:“殿下,奴才不是在做梦吧。”
景尚抓紧他的手,恨恨道:“告诉我,是谁,是谁把你折磨成这样,我杀了他。”
他虽然这么问,但是心里也清楚,是他自己。
德荣原本是他身边最亲近的小太监,一朝失势,被贬到洒扫处,自然有许多看不惯他行径的宫人,借机把怒火撒到德荣身上。
宫里想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死去太简单了。
不过是故意安排粗重的活儿,辛苦干完一天后,只给留一口残羹冷炙,稍有不对就拳打脚踢,病了就晾在那儿。
再加上德荣被他发配到杂役房那天,着实被自己打得不轻。
御医说,他的肋骨本来就断裂了一根,一直拖着,现在恶化了,估计以后再也直不起腰来了。
五皇子的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下一刻就拿刀杀尽所有人。
德荣摇摇头:“奴才卑贱之躯,不敢让殿下为奴才沾染恶名。”
五皇子脸上浮现出狰狞,道:“你不告诉我,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德荣看五皇子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又犯病了。
近日五皇子遭遇了些什么?身上的暴戾情绪这么重?
德荣垂下眼帘,五皇子急需一个发泄,而自己,就是那个发泄口。
越过五皇子的身体,德荣看向一众举着蜡烛,瑟瑟发抖的宫人。
他险些被饿死杂役房,昏迷时被灌了药,肚子里有东西,多少恢复了一点力气。
伸出手,他指认了两个欺负他最狠的宫人。
五皇子冷冰冰道:“拖下去,鞭扑。”
“殿下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殿下饶命!”
两个宫人被拖出去,宫殿门大敞,惨叫声传入殿内,跪在地上的宫人们抖得更厉害了。
景尚面部肌肉抽搐,幻想着自己拿着鞭子,把那两个人抽得血肉模糊。
他这么想,也打算这么做了。
可刚站起身,被德荣伸手拉住。
回头看,德荣消瘦惨白的脸上挂着泪,小声啜泣着:“殿下,奴才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景尚一瞬间变了脸色,朝外道:“滚,都给我滚。”
待所有宫人都如获新生般退出去之后,五皇子扑到德荣怀里大哭。
“德荣,没有人信我。”
德荣比五皇子高上不少,就是瘦得厉害,他轻轻抚上五皇子的头,道:“殿下,奴才信你。”
五皇子哭着问:“德荣,你会像我母后那样,离开我吗?”
德荣道:“从您在御兽苑里救下奴才那一刻起,奴才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您了。”
五皇子再次埋首在他怀里。
德荣仰面躺着,看着床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下啊,就是死,奴才也会死在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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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谈会结束,学子们就要起程前往江南。
没有她的插手,郑源朗的事还是被压了下来,一点波澜都没有惊起。
上次五皇子当着众人的面掀了郑大儒的桌子,郑大儒闹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