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从上京城来?”

    沈清棠并不瞒他,垂着眼帘“嗯”一声。

    上京城是什么地方?

    天子脚下,多的是世家显贵,煊赫齐聚。

    她说他护不住她。

    江齐言心中有了数,却是出声安她的心,“陆姑娘放心,你来这里一事,绝不会叫南江城外的人知晓。”

    他纵是护不住她,却也能帮她一二,这是江齐言仅能为她做的。

    沈清棠心怀感激,“多谢大人。”

    过几日,江齐言身子略好些,便提了庙会行刺那人来审。

    原是百姓衙门口示威闹事那日,被斩杀的三人当中一名男子的亲眷。

    “我兄长犯了什么错?”

    那人被押着身子跪在地上,头却还拧着,怒视着江齐言,“他不过是来为我求药,你个狗官却叫人斩杀于他,要了他的性命。”

    他满眼都是滔天的恨意,“我只恨,没能杀了你,为我兄长报仇雪恨!”

    江齐言在他的声声质问中说不出话。

    他无话可说。

    杀他兄长是真,江齐言无从辩驳。只是若再来一次,他仍会选择杀一儆百,来平息那场动乱。

    这是他身为南江知县,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可是百姓不能理解,失了亲人的是他,活在兄长离世痛苦里的是他。

    他恨不得用世间最恶毒的话来诅咒江齐言,要他为兄长偿命。

    是赵横先听不下去,用棉布径直堵了他的嘴,再来问江齐言,“大人,这人要如何处置?”

    他妄图刺杀朝廷命官,罪当该诛。

    江齐言却闭上眼,淡淡吩咐,“放了吧!”

    “大人——”

    赵横犹要说什么,江齐言已抬脚离开。

    他来西厢见沈清棠。

    吴牧已经借着她的血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她也不必再留在南江,只等着南江一开城门,便辞行离去。

    主仆俩收拾行李,落月泪眼婆娑,恋恋不舍看着,“姑娘和采薇姐姐真的不带我一起走吗?你们不要阿月了吗?”

    沈清棠已经将把她托付给赵家的事告诉了她。

    “阿月乖。”

    沈清棠揉揉落月的头,蹲下身平视她,“不是不要阿月了,只是我们前路茫茫,怕照顾不到阿月。”

    “阿月先在赵横哥哥家里住下,等我们稳定下来了,便过来看阿月,好不好?”

    三个姑娘在外相依为命,早已是亲人一般。

    落月含着泪听话点头,“好,阿月等着姑娘回来。”

    沈清棠再起身,就看见一直立在门口的江齐言。

    “江大人。”她温柔浅笑,唤他。

    江齐言走进来,见桌上不过虚虚一个包袱,再无其他,不由问道:“姑娘只带这些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