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病容,愧疚不已,“是卑职害了大人。若不是卑职,大人也不必遭此一劫。”

    那衙门口的百姓本就是他传扬流言招惹来的。

    他以为江齐言当真是因着此事入的狱。

    江齐言并不解释,只道:“此事已过去,再不必说。”

    事到如今,他只庆幸,落月跟着赵母和阿阮被他安排去了乡下,早早远离了南江这个是非之地。

    砚书将南江周边翻了个遍,连沈清棠之前在永泉村住着的屋子也找了出来。

    那莫大娘已经回家,接了她碎银的婶子也被叫过来。

    见院里负手立着位墨袍玉带的锦衣公子,分明清俊玉面的好相貌,那气质却清矜泠然,叫人望而生畏。

    一眼就知不是寻常百姓人家,又见他身边跟着衙役差使,只道不知是从哪儿来的贵人。

    两人哪敢再看,均垂首恭敬道:“那陆公子带着他家妹妹,和着身边的一个小厮,在这住了几日。后来,他妹妹生了病,便匆匆离开了。”

    “前些日子又回来,说是妹妹的病治好了,赶着上京进考去。”

    她一个姑娘家,进什么考,不过又是诓人的鬼话。

    再叫人沿着沈清棠离开的路线一路循过去。

    她万分谨慎,马车没到渡口,她便和采薇提前下了车,说是要去接自家妹妹。

    然后随处找了间客栈,进去要了间房,两人恢复了女子装扮。

    等再出来,公子变成了姑娘,那马夫自然是没注意。

    两人躲着他离开,另叫了辆青驴车去渡口。

    几番周折,等到裴琮之派的人过来。

    那马车夫一脸茫然,想了想才道:“倒是有那么位公子,说是接自家妹妹去了,结果进了客栈许久都没出来。我进客栈问,都说没见着他,真是奇了怪了。”

    好在沈清棠提前给了车费,那车夫并不在意。

    但不管去哪儿,总要去渡口坐船。

    这南江渡口是通衢要津,通四州六省,来往客商百姓繁多,三教九流的人也多,鱼龙混杂。想要寻一个人,何其艰难。

    砚书再回来禀,裴琮之正在西厢那间沈清棠曾住过的厢房里。

    她已经走了有些时日了,屋子里还是弥漫着散不去的清苦药味。

    她取了那么多的血,身体都险些熬干了,只能每日靠补药勉强撑着。时日一长,药味浓厚不散。

    平日给她送饭端药来的是江齐言从外头买的丫鬟。

    此刻正跪在地上回话,“姑娘很少和我们说话,总是一个人默默坐在窗子前看雪。”

    裴琮之顺着窗子看过去,冷玉似的眸子深雾缭绕。

    时已初春,枝头上嫩芽早发。

    她看着那飘雪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有没有曾有过一丝后悔离开他的身边?

    砚书便在此时复命回,“公子,人到渡口,已经寻不见了。”

    顷刻间,眸中的雾气一下散去,寒眸深如幽寂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