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寄养在承平侯府的丫头。”

    眼下方九月初九。

    芙蓉金菊斗馨香,天气欲重阳。

    高门大户有规矩,这一日需带茱萸囊登山饮菊花酒,传说可以辟恶气,免灾祸。

    更添裴老夫人信佛,必得带着家中女眷去望安寺住上几日,熏衣焚香,再手抄上两本华严经,供在香案上,以示虔诚。

    沈清棠也跟着去。

    寺庙有供客留宿的厢房,她往年常随着裴老夫人来。

    僧人知她喜静,特意引她去进深处最是清幽雅静的那一间。

    “小师父。”

    沈清棠唤住前头带路的小沙弥,轻声软语问,“这寺里可还有别的厢房?”

    “自然是有。”

    小沙弥双手合十,回她的话,“只是不比此间偏僻。这重阳寺里人多,恐是会惊扰施主。”

    “无妨。”

    沈清棠道:“还请小师父带我们过去。”

    换厢房不过一件小事,并无人在意。

    只是晚间裴琮之翰林院下值,过来一同用素斋,问上一句,“妹妹怎么没住之前常住的那间?你不是最爱那门前一片翠竹吗?说是抄经书的时候瞧着都心静些。”

    “劳烦哥哥还记得我说的话。”

    沈清棠看着他,不动声色的扯谎,“只是不巧,我们来得迟了,那间厢房已经叫别家先住了。”

    来望安寺小住的高门世家,不在少数。

    “原是这样。”

    他贴心挟一筷子素斋菜送她碗里,温声致歉,“是我的疏忽,忘了提前来寺里知会一声,扰了妹妹的清净。”

    “不妨事。”

    沈清棠也舀一勺白玉豆腐给他,笑意盈盈,“我现在住的厢房也很好,虽不似那边安静,却时常能听见僧人的诵经声。听得多了,佛音缭绕,就连心里也觉得澄净不少。我问了诵经的大师父,他说我这是有慧根呢!”

    裴老夫人最爱她说这样的吉祥话,也跟着笑道:“说得极是。既然来了佛祖跟前,自然是要多听听佛音。若是一味躲清净,还不如索性待在家中,更加自在。”

    “祖母教导的是。”

    沈清棠乖巧应话,又问转头问裴琮之,“琮之哥哥今晚也在寺里住吗?”

    “不了。”他搁下筷箸,“我明日翰林院还得上值,一会儿吃过饭我便回府去。”

    红霞晚照,沈清棠和裴子萋一同来送他下山。

    “好了,妹妹们回去罢。”

    裴琮之看着自家的两个妹妹,眉眼温润,“再晚些,日头落了山,路便不好走了。”

    裴子萋点点头,“那哥哥明日下了值,早些过来。”

    裴琮之颌首应下,又看沈清棠,殷殷叮嘱,“清棠妹妹体质寒凉,豆腐一类要少食,不易克化。当心吃多了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