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露青黑,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如今她昏睡过去,他才罢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熟悉疲倦的眉眼,凝视了许久。然后才用揉的凌乱的锦被去遮她的满身旖旎,自己也披衣下榻来。

    砚书还在外头候着,听见了动静隔着门来请示,“公子,那两人要如何处置?”

    他说的,是方才在这厢房里的狱卒。

    裴琮之提着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盏冷茶,冰凉的茶水喝下去,他满身蓬勃而起的燥热才渐渐纾解,随口吩咐下去,“杀了。”

    他语气轻忽随意,如取蝼蚁性命。

    罗帐内,本是沉睡的沈清棠眼睫微微颤了颤。很快,又重新沉寂下去。

    再醒来,却是在另一间厢房里。

    鹅梨帐中香燃之袅袅。

    沈清棠睁开眼,稍稍一动,浑身却似叫巨石碾压似的疼。她绣眉紧蹙,忍不住轻呼出声。

    采薇听见动静,忙过来看,满脸欣喜,“姑娘可算是醒了。”

    她扶着沈清棠起身靠坐在榻上,身上的锦被滑了下去,露出身上深深浅浅的淤痕。

    其实已经用了药,好上了许多,却仍是看着触目惊心。

    采薇看着,自是心疼又愧疚,一时眼里都酸涩,问她,“姑娘可还疼吗?若是还疼着,一会儿我再给姑娘用些药……”

    说到最后,又语声哽咽,忍不住低声埋怨,“公子也太荒唐了,怎么能这么对姑娘……”

    她是被砚书从狱中提出来,过来照顾沈清棠的。

    刚开始瞧见了裴琮之也是吓了一跳,她们已逃得这样山远水远,不想还是叫他寻见了,不知迎接她们的该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害怕之后茫茫而起的却又是庆幸。

    若不是裴琮之及时找到了她们,她们两个在衙门牢狱这个虎狼窝里,能叫人拆吃入腹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只是没想到,小心翼翼地推门看见的却是这样的沈清棠。

    ——她躺在榻上,人事不省,只能从这满榻狼藉上看出她曾经遭受了怎样一场不堪的折磨。

    再轻轻掀被来看,更是讶然不已,捂着嘴将惊呼止于口中,

    不着寸缕的玉体上满是深浅斑驳的指痕,濒临破碎。

    采薇是哭着给沈清棠清洗上药的,如今也是红着眼看着她,“姑娘,你吓死采薇了。你睡了两天,怎么唤也不醒,采薇还以为……”

    “我没事。”

    两日未醒,又遭受了那样一顿摧残,沈清棠的声音有些嘶哑,只眸光分外清冷平静。

    她问采薇,“他呢?”

    采薇知道她问谁,垂首轻声回,“不知道。大公子让我来伺候姑娘,然后便没瞧见过了。”

    她们仍在这衙门里,门外有人看守,裴琮之也并未来看她。

    采薇不由有些担心,迟疑着问,“大公子会不会就把我们丢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