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此前永州暴雨决堤,裴琮之一力推举江齐言为提督修官,主理此次永州的黄河水患。

    江齐言当真不负所望,以筑堤堵决、束水攻沙的理论,治理了水患,解决了永州百姓常年遭受水灾之苦。

    治水修路,这都是大善。

    因着裴琮之推举贤能有功,又在梁陈两国和亲一事上多有助力。

    先帝临终留下遗言,裴琮之再度晋升,如今已是内阁第一首辅。

    当真是权势滔天。

    任是新继位的天子也得给他两分薄面。

    但此事关乎朝政社稷,不能明言,只能由裴子萋代为传话。

    她还在月内,额上束了条珠翠绣玉的抹额。

    握着沈清棠的手,面有歉意,“此番,是皇家对不住妹妹。实不是不想为妹妹讨公道,也非是护短。但如今梁陈两国和亲在即……”

    她愁容满面,“妹妹也知道,陛下初登大宝,社稷本就动荡难安。这陈国太子又在宫里,若是此时与陈国和亲的事出了纰漏……”

    她点到即止。

    言外之意,昭和公主不能动。

    她是梁陈两国和亲最重要的一步,便是为了家国社稷,此事也只能作罢。

    “但妹妹放心,陛下已经将昭和公主禁了足,直到她和亲前都不能出宫门一步,也算为妹妹出口气。”

    嫁了人的姑娘,心里到底是偏帮夫家了。

    好在沈清棠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没事,姐姐放心,我心里明白的。”

    多玲珑剔透的姑娘。

    只是通透太过,难免委屈了自己。

    裴子萋也瞧出她和裴琮之之间的貌合神离。

    趁着沈清棠去偏殿看小皇子,她问裴琮之,“清棠妹妹如今对大哥哥还是心有芥蒂吗?”

    她自嫁去东宫,见识的多了,也有了些心机城府,隐隐能察觉出他们从前瞒着她的那些事。

    不由也暗暗心惊。

    但面前人到底是自己的兄长,也是日后自己在宫中的倚仗,她只能盼着他们好。

    “尽早让妹妹怀个孩子吧!”

    女人有了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能留住人,也能留住心。

    她也变成了和裴绫一样的人,眼睁睁看沈清棠跳进深渊,袖手旁观,还要再推波助澜。

    裴琮之没说话,眸光深幽晦涩,意味莫名。

    兄妹俩都忘了,当年裴煜强逼江婉生下的那个孩子,并没能换来善果。

    但这些于裴琮之而言,他已经不在乎了。

    苦果亦是果。

    他只求圆满。

    从东宫出来,两人在狭长宫道上遇见了江齐言。

    他如今也算朝廷新贵,当今天子面前的红人。这其中,大半都是裴琮之的功劳。

    他是权臣,却也知人善任。

    江齐言遥遥看见他与沈清棠,有些怔愣。

    算下来,两人已有大半年未见了。

    原来她早已回了上京城。

    现如今,已是裴琮之的妻。

    两人之间,岂止相隔千山万水,是再万万没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