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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一片狼藉,徐禄贪污腐败,冒领赈灾银两的证据皆被抄出,呈在裴琮之面前。

    他高坐上堂,随手翻了翻,漫不经心的模样。

    徐禄却是吓破了胆,跪地哆哆嗦嗦的求饶,“裴大人,裴大人,求您饶了我,我也只是一时糊涂,这才铸下大错……”

    “一时糊涂?”他看着徐禄,似笑非笑,“我看徐大人派人来杀我时可一点也没有心慈手软。”

    那死在京府衙门里的人,毫无疑问,正是他派去的。

    徐禄听得此言,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心虚得紧。

    他现下,实是后悔极了。

    悔不该当初利欲熏心,与人勾结打上这冒奏永州灾情,贪污赈灾银两的主意。

    也悔不该得知裴琮之去永州赈灾,害怕事情暴露,派人去暗杀他,现在却叫他拿住把柄。

    而今自己落到他手里,能讨什么好。

    只是千悔万悔,也已是迟了。

    事到如今,他只期望能供出同谋,戴罪立功。

    却不想还未开口,裴琮之就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淡淡问,“徐大人似是有话要与我说?”

    他屏退了左右,招徐禄上前说话。

    徐禄忙连滚带爬凑上前来,如抓救命稻草,“大人,此事实非徐禄一人所为。我愿详细招供,将所有涉案官员揭发出来。只求大人在圣上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徐禄不求自身,只求陛下宽恕,饶了我家上下几十口的性命。”

    “徐禄在这,拜谢裴大人了。”

    他跪地,重重磕头。

    裴琮之看着,目光平静,“徐大人言重了,有什么事先说罢。”

    他好整以暇的靠在圈椅背上,静静听着。

    原来永州冒赈一案另有内情。

    永州湿润,常年多雨,溃堤洪涝之事更是时常发生,朝廷年年拨大款赈灾银下来,这便叫有心之人惦记上了。

    只是今年永州并无洪水,当地府衙却仍报了灾情上去。大笔的赈灾银拨下来,却大半都进了户部侍郎徐禄的府里。

    “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徐禄道:“当时永州知州李方与我说,此事京中亦有人罩着,必不会泄露出去。还让我与那人接过头,我信以为真,这才犯下如此大错来。”

    裴琮之淡淡“哦”了一声,“徐大人见过那人?”

    “那倒是不曾。”徐禄摇摇头,“他当时带着帷帽,我看不清脸。只记得他腰间系着一枚玉印。那玉印我曾见过,天清十三年,陛下宴请朝中二品以上官员。宴席上,便赠了每人一枚玉印。二品以上大员屈指可数,大人可明察。”

    裴琮之闻言,从袖中取出一物给他瞧,“徐大人说的,可是这枚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