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心痛难当。

    当即下旨,大军压境,直逼陈国,亦是要他交还昭和的尸首,再给梁国上下一个交代。

    彼时正临近年关里。

    大雪纷飞,阖家团圆的好日子。

    两国大军却于紫荆关对峙,大战在前,一触即发。

    远在皇城的小侍女亦是担忧心焦。

    小侍女名唤春儿,陈国人,她的父兄都在边境。

    战事一旦起,伏尸百万,血流千里,又有几人能全身而退。

    她实在心绪不宁,连端茶水也会走神,没留意脱手了去,将茶水尽数泼到沈清棠身上。

    好在这冬日天凉,茶水不烫,只是打湿了她的裙。

    “夫人,对不住!”

    春儿回过神来,连连道歉,“是奴婢笨手笨脚,还请夫人责罚。”

    她一时情急,径直跪去地上。

    “无妨。”

    沈清棠抖抖身上湿透的裙,拉她起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去拿身衣裳来,我换一身便是。”

    沈清棠被困在这府邸已半月有余。

    日常起居都由阿春伺候。

    好在她性子温柔和善,待阿春也一向宽宥。只是安静太过,总是独自坐在窗旁看天色,认命一般,好看的眉眼里蓄满了愁。

    那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阿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院里孤零零的只有一棵海棠树。这冬日冷寒,树枝都是光秃的。

    冷风一吹,愈添萧瑟。

    阿春过去将窗子阖上,来劝她,“夫人别总是坐着这窗子前吹风,您自落胎,就没好好调养过。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往后落了病根可怎么好。”

    她还记得沈清棠落胎小月的事。

    也记得她出逃后,颠沛流离在路上,回来时满身都是从马上跌落的淤伤。

    她是梁国人,自然是不顾一切,想要回到梁国去。

    阿春犹豫问她,“夫人是想家了吗?”

    哪知沈清棠听了,却摇摇头,“我没有家。”

    她没有家。

    她在陵川的家,消失在当年那场瘟疫中。

    后来去了承平侯府。

    她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家。

    “没有家?”阿春不能理解,又问,“那夫人的亲人呢?”

    沈清棠再摇头,“我也没有亲人。”

    她的亲人,都死在了陵川城里。

    没有家,也没有亲人……

    阿春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怜的人呢?

    一个人孤零零活在这世上,得有多孤单啊!

    她伺候沈清棠愈发尽心竭力。

    年节那一日,皇城下了好大的雪。

    这是自沈清棠被关后,慕容值头一次进来这府邸看她。

    抬脚上台阶,他拍拍肩上的落雪,语气甚是轻松,“许久不见,裴夫人看着丰腴了些,想来是孤这府邸的膳食还称夫人的心意。”

    沈清棠倚在窗前看落雪,看见他,没什么情绪,眉眼淡淡。

    “是阿春照顾的好。也该多谢太子殿下,若不是殿下于宫中救我性命,我现在怕是早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