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若是没给你订这门亲就好了。”

    沈清棠反倒来宽慰他,“康伯不必挂在心上,或许该当是我和他没有缘分,不可强求。”

    她格外释然,倒是叫康大夫看穿——她未必对这亲事上了多少心,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是以如今没了,也瞧不出多少伤心来。

    但旁人可不这么认为,都只道她伤心太过,如今强撑而已。

    医馆里,都是知晓这事,隐隐窥视的眼。

    沈清棠顶着那些或窥视,或悲悯的目光自顾自做事,抓药熬药,一如往昔。

    偶有一只小小的手过来牵她,迎上沈清棠不解的目光,小童指着外头怯怯道:“沈姐姐,外头有人找你。”

    找她的人,是程颂。

    两人的亲事说没就没了,他总要给她个交代。

    “不需要交代。”

    沈清棠看过来的眼里平静无波澜,“我知道,这事并不是你的错。”

    程颂是因抓贼才从屋顶摔下去,此事她已然知晓。

    又抿了抿唇,漾出一个浅笑来,“姜思是个好姑娘。你和她在一起,我也替你们开心。若是定好了日子,记得也要请我喝一杯喜酒。”

    她是真的豁然,眉眼弯弯的笑,也是真的恭喜他们。

    程颂积了满肚子的话,瞬间偃旗息鼓了去。

    他闷闷不乐回了衙门,共事的同僚自然也是知晓他的情况,皆上来宽慰他,“你放心,此事必不能就此作罢。我们一定抓来那毛贼,给你出口恶气。”

    又问他,“这次可瞧见那毛贼的脸?”

    程颂耷拉着脸,摇摇头。

    莫说瞧见脸,这次他是整个人叫那毛贼擒住,刻意从屋顶砸了下去。两人之间功夫天差地别,由此可见。

    程颂此番算是受了挫折,彻底认命,“还说什么建功立业,都是空话,如今便是连一个小小毛贼都抓不住。”

    他唉声叹气半晌,又想起另一事来,对另外几个衙役道:“我如今有了亲事,总是要避讳些,往后不好再去接清棠。你们晚间谁去安济坊巡街?顺道送她归家。”

    一个柔弱的姑娘家,孤身走夜路总是不安全的。

    更何况他们本就得了衙门吩咐,要多多照看于她。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同僚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几个,会轮流送她的,保管不叫她出事。”

    但其实,这事也轮不上他们操心。

    沈清棠忙碌一日,夜里出医馆来,深巷里自有人候着。

    公子白衣落拓,沉沉身影隐在夜色里,唯有看过来的温润眉眼皎如清风明月。

    瞧见了她,微微一笑,极是坦荡,“我来接沈姑娘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