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崩塌,变得狰狞,“你拿她要挟于我?”

    “儿子不敢。”裴琮之神情仍是淡淡,“但若是母亲不让儿子称心如意,那儿子会做出什么事来,就不得而知了。”

    他明目张胆地要挟她。

    裴琮之手上有的是她的把柄。与人私通,并苟且生下一个孩子,将她养在了承平侯府名下。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江婉受他要挟,气极反笑,“你果然同你那卑鄙的父亲一样可耻……”

    裴煜当年设计陷害,毁了她清白,强逼着她下嫁于他。

    如今他的儿子同他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亦是不择手段,强取豪夺。

    事到如今,江婉不免“好心”提醒裴琮之,“沈家那丫头看着与你亲近,实则心里怕极了你。你这样苦心算计她,往后要是叫她知晓,指不定心里有多恨你。你千万要小心,她未必不是下一个我。”

    “母亲放心。”

    裴琮之起身,拂袖离去,只淡淡丢下一句话,“我不会是父亲,她也永远不会是母亲。”

    身后,女贞子树簌簌作响,隐约传来江婉痛苦掩面的哭泣声。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活得畅快如意。

    沈清棠夜里就寝,想起白日里落月说的那句话,也提着心,惴惴不安,“他将落月放在我身边,究竟存的是什么心呢?”

    十斋日还未到,燕城先带来了好消息——他的母亲,平南王妃已经自南境回京,不过几日便到上京。

    燕城看着沈清棠,眼里都是欢喜不过的笑意,“清棠妹妹,待我母妃回了京,我便立刻让她来承平侯府提亲。”

    “哥哥胡说什么。”姑娘脸都羞红了,咬着唇嗔他,“谁说要嫁你了,羞不羞?”

    他按捺不住去牵她的手,将她轻轻搂进怀里,笃定道:“妹妹现在便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我是定要将妹妹娶回家的。”

    她声音轻轻,亦抬起素手回抱他,“我等哥哥来娶我。”

    事情却并没有两人想的那般顺利。

    先是望安寺。

    十斋日那日,沈清棠跟着裴老夫人和江婉去香山拜佛,未料江婉却突生头疾,疼痛不能自理,大夫来瞧也不见好。她身边的老嬷嬷最是衷心,三步一叩首去佛祖面前发愿,求得一支签文来。

    却是个下下签。

    裴老夫人迷信深重,拿着签文去解,得了个“诸事不宜,命里相克”的说法来。

    起初裴老夫人不明白,还是一旁的张嬷嬷低声提醒,“诸事不宜,说的可是今日老夫人要将沈姑娘记在夫人名下一事?命里相克,可是说夫人与沈姑娘命里相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