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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老夫人这才恍然大悟,“这难道是佛祖明示,不让清棠入我承平侯府?”

    到底是不甘心,再拿签文去问住持,亦是一样的说法。

    这下,她却不得不信。

    又听得那住持说,若逆转天命,恐遭反噬,愈发笃定。

    “也算是清棠那丫头没有这个福分。”裴老夫人叹气,“总不能为了她,把我们侯府和琮之日后的仕途都搭上去。此事就此作罢,再不必提。”

    采薇偷偷得了消息,将此荒诞之语说给沈清棠听。

    她抿着唇,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浑身颤抖。

    没过两日,那平南王府又传来消息。

    平南王妃回京途中遇了水贼,连船带人皆不知所踪。燕城匆匆带人去寻,临行前甚至来不及见沈清棠一面,只派了个小厮过来传话。

    沈清棠骤然听到这消息,惊诧不已,喃喃自语,“遇了水匪?怎么好端端的,会遇水匪呢?”

    接二连三的出事,就是连采薇这般马虎也觉得不对,来问她,“姑娘,我们要不去拜拜菩萨吧?我总觉得心里难安,我们去求求菩萨,让菩萨保佑保佑。”

    她只以为,她家姑娘最近时运不济。

    沈清棠听了摇摇头,“不求菩萨。”

    她得求的,是人。

    沈清棠来求裴琮之。

    书房里,熏烟袅袅,郎君摆好了棋,煮好了茶,闲情逸致,等着姑娘过来。

    沈清棠当真来,却没下棋,也不饮茶,只屏退左右伺候的人,哀哀怨怨地看着他,“是哥哥做的吗?”

    他闻言微微一笑,“妹妹怎么会觉得是我?”

    多坦荡,也没问她是何事,直接就默认了下来。

    她也不挑明,眉眼低垂着,声音也愈发黯淡,“我认识的人里,好像只有哥哥这么厉害。”

    他是当真厉害,算计了这么多,若不是她早知江婉与望安寺住持的私情,恐怕也被他蒙在鼓里。

    踟蹰良久,沈清棠终于鼓起勇气,抬眸问他,“我记去伯母名下,做哥哥的亲妹妹不好吗?我会一辈子记住哥哥的恩情,一辈子感谢哥哥。以后便是嫁去平南王府,我也会记着念着哥哥。”

    “再说了,朝堂上变幻莫测,哥哥要登高位,要进内阁。有了平南王府做倚仗,哥哥也能更平稳,更坦荡,不是吗?”

    她循循善诱,恨不能拿所有的利好来引诱他,要他成全。

    裴琮之却半点不为所动,只轻轻一笑,“难为妹妹为我费心谋划。”

    “可是我想要的,却是妹妹啊……”

    他看进沈清棠不可置信的眼里,慢条斯理,语气极尽诱哄,“妹妹想嫁燕城,也无非是看重他家的权势。妹妹想往上爬,嫁给我不也一样可以?”

    “不……”沈清棠如遭霹雳,缓缓摇头,“不行……”

    “为何不行?”他语气蓦然变得冷冽,“妹妹的命是我救的,也是我带妹妹进府里。若是没有我,妹妹早已死了,谈何如今在这府里?”

    不知何时,他的指已悄然覆上她的颊,蓄谋已久的蛰伏,慢慢显现,缓缓游走。

    “妹妹的所有,都该是我的。”

    他轻轻挑起她的下颌,看进她慌乱的眼里,“妹妹从前不是最喜欢我了吗?在那只绣眼鸟之前,妹妹分明都是最喜欢我的啊!”

    五岁的孩子,轻易便能叫人看清她的内心。

    她喜欢谁,偏爱谁,一览无余。

    他也极受用她的喜欢和偏爱,若不是被她撞破那只绣眼鸟,他可以永远做她温柔和煦的大哥哥。

    只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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