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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的错。”采薇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若不是我,姑娘也不会被她推落水。姑娘的身子才刚好些,哪能经得起这么折腾,都怨我……”

    说着,她哭得愈发狠了。

    急得砚书手忙脚乱得哄她,“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再哭了,叫人瞧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劝不住。

    等那药熬好端上去,采薇的眼已是肿得不成样子。

    正巧裴子萋来看沈清棠,诧异看她,“采薇,你怎么把眼哭成这样了?”

    采薇摇摇头,将药盏搁下退了出去。

    裴子萋不由叹,“你这丫鬟倒是衷心,也不枉妹妹为护着她落水一遭。”

    又气愤道:“要说那行露最是可恶。平日里就仗着三哥哥疼她,到处耀武扬威。今日竟还做出这等事来。”

    “要我说,妹妹你也太好说话了。她纵是怀了身孕又能如何?敢欺辱主家,回头我就报了祖母把她发卖了去。还有那三哥哥也是,事到如今还护着她,一样可恨。”

    “姐姐可别气盛。”沈清棠垂着眸,声音恹恹,“我没事,养个两日也就好了。你别为着我去和景明哥哥闹性子。”

    又问她,“琮之哥哥呢?”

    她自打回来,就没见裴琮之。

    裴子萋回,“他在祠堂呢!”

    裴景明在祠堂罚跪,行露哭哭啼啼,也跟在他旁边。

    漆木桌案上两只长香点着,缭绕而上。那裴景明跪着的膝下,却是半点承跪用的蒲垫也无。

    不过片刻,额上就跪出一脑门子的汗来。

    他咬牙撑着,头昏脑涨,听裴琮之居高临下,冷冷吩咐,“管好你的人。再有下次,没人护得住她。”

    说罢,拂袖出去。

    从始至终,行露也未敢吭一声。

    方才裴琮之出门时淡淡看了她一眼,只这一眼,她遍体生寒,如堕冰窟。

    砚书在祠堂外守着,见裴琮之出来,上前问,“公子,现在可是去看沈姑娘?”

    裴琮之扬袖,嗅到衣裳上清淡的檀香,是方才祠堂里沾染上的。

    还有一丝丝血腥气。

    沈清棠自幼娇弱,闻不得这些。

    于是回屋熏香换衣,收拾妥帖了才来看她。

    裴子萋已经回去了,沈清棠刚喝了药,正坐在桌前看那方他送的墨砚。

    她落水一场,方才生辰宴上的衣裳已经换下,一头青丝用净水洗过,不过虚笼笼挽了个发髻,余下的随意荡在腰畔。

    或是受了惊吓,她眉眼也是懒懒倦倦的,低垂着羽睫。娇娇怯怯,好不怜惜。

    “这方墨砚,妹妹可还喜欢?”

    姑娘抬眸,瞧见了进来的郎君,眉眼才一点点光亮起来,“琮之哥哥。”

    她提着裙,三两下快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哥哥可算来了,我还当哥哥不会过来了。”

    “答应了要陪妹妹过生辰,自然得来。”他极其自然得牵着姑娘的手,去桌旁落座。

    案上一方墨砚,两支簇新的白毛狼毫笔。

    “这笔是谁送的?”他问沈清棠。

    “是绫姐姐送的。”

    裴家的二姑娘,闺名一个“绫”字,两年前已嫁去了忠勤伯府。

    今日沈清棠生辰,她怀了身子,不便过来,便派人送来了两支狼毫作寿礼。

    倒是与裴琮之送的墨砚合在一块儿了。

    “绫姐姐待我可真好,便是嫁去了别家也总是念着我。”

    沈清棠抿着唇,将心里酝酿已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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