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被毁,那就让他的仕途也牢牢攥进别人的手里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是他教她的。

    江婉将这些话原封不动说给裴琮之听,语气轻嘲,“你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娶的好妹妹。她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算计你呢!你当真可怜……”

    她自己活成这样,还有心思来可怜他。

    裴琮之薄唇紧抿,抬眸冷冷看她一眼,眼神冰凉的可怕,“我想母亲应当是病了。既身体不适,就好好待在无沁斋调养身子。这些日子,就莫要再去望安寺替祖母祈福了。”

    他要软禁她,让她与那人也不得相见。

    “好啊!”

    江婉不甚在意,笑了笑,“你总不能囚我一辈子。可她,却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母亲说错了。”

    裴琮之不欲再与她多纠缠,拂袖而去,只寒声掷下一句,“不管她逃到哪儿,我都会将她抓回来。”

    裴琮之出了无沁斋,又去了听禅院。

    裴老夫人也知他会来,以往早早便熄了灯的院里灯火通明。

    她强撑着病体在等裴琮之。

    他当真来了,方才腾腾然而起的怒火已经叫他强行抑制下去。

    他面色从未有过的沉静,也从未有过的漠然和冰冷,平静问裴老夫人,“祖母将她送去了哪儿?”

    裴老夫人半靠在榻上,往日慈蔼的眼微微阖着,摇摇头,“她没有告诉我。”

    沈清棠不会与任何人说。

    她要走,是下了十足的把握,要他找不到她。

    裴琮之一贯冷静自持,运筹帷幄,鲜少有过这样的挫败。

    他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她一面装得温顺乖巧,和他说要同他好好过日子,一面就在密谋着要离开他。

    裴琮之闭上眼,再沉沉睁开,眼底的伤痛几乎要溢出来,“为什么?”

    他轻声问,“为什么祖母就是不肯让我如愿?”

    裴老夫人睁眼看过来,她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心疼又愧疚,伸手要来拉他,“琮之……”

    裴琮之往后一避,躲开她伸过来的手。

    他微敛着眸,声音冷漠成冰,“从来我都听祖母的话,顺祖母的心意。祖母教我孝顺母亲,亲近子萋。教我读书明理,走上仕途。我都做到了。”

    他看着裴老夫人,满是不解,“可是为什么?”

    “我现在只是想娶一个自己心悦的人,祖母却非要阻拦?甚至罔顾我的心意,将她送走。”

    裴老夫人眼神满是伤痛,“琮之,我这都是为你好啊!”

    一开始,只是沈清棠的身世配不上他。

    后来,沈清棠有意无意将自己从前陷害行露逃脱西院亲事的事说给裴老夫人听,加重了她要送自己走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