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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北山精神疗养院的侧门外,一辆黑色的顶级轿车缓缓开近,最终停在一棵香樟树下。梁非城降下后排的车窗,从暗格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火苗明灭之间,点了一支烟,青白烟雾混入山顶渐渐凝起的薄雾之中。
男人目光遥遥的看着围墙内,那栋白色的小楼。
今晚月色不错,那栋小楼仿佛镀了一层清冷的月光,在雾色中尤其神秘。
前排的小九和樊七没说话,这样的情景,在过去的一周里他们已经习惯了,习惯沉默,等着后排的男人最终说开车离去。
不过——
忽然他们听见后排车门打开的声音,余光里梁非城关上车门,迈步朝着侧门走去。
侧门是一扇铁门,上面的绿漆几乎已经剥落了,在月光下,露出锈迹斑斑的沧桑感,铁锈味扑面而来。
白色小楼下守着五名保镖,西装的胸前隐约露出一个老鹰翅膀的标志。
五个人不约而同的听见脚步声,循声望去,看见高大挺拔的男人踏月而来,忽然一怔,脸上露出恭敬的表情,正欲开口——
男人眉眼冷沉的压了一下,保镖顿时低下头去,保持安静。
脚步声沿着楼梯上去,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月色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梁非城昭彰的侧脸线条在明暗交织的光影里被描绘的十分深刻。
他站在床边讳莫如深的看着熟睡的女人,眸色微敛,仿佛有什么情绪被他压在了眼眸深处。
……
乔南忽然从睡梦中醒来,她猛地睁开眼睛,手指颤抖的触碰着自己的嘴唇。
刚才,她做噩梦了,梦到有一道黑影站在床边,在吻她。
那种感觉太真实,不是浅尝辄止的吻,那人撬开她的唇齿,碾磨,滚烫的呼吸纠缠着她,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确定梁暮行已经死了,所以不可能是他。
灯打开,她摸到额头流下来的冷汗,坐起来大口的喘气,缓了几下才冷静下来。
“是噩梦而已……”她喃喃的盯着被风卷起来的帘子。
掀开被子,她起身走向阳台,将没有关好的推拉门关上,而后才转身回到床上。
手指摸到枕头下的绳子。
她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楼下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轮流值守,想要从这里逃出去,比登天还难。
她尝试过两次均失败了,而且险些被人发现。
好在她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盲区。
在走廊的另一边尽头的病房里,那一面朝东的窗户下是峭壁,峭壁下是一片树林,沿着树林可以下山。
只不过疗养院的窗户都装了防盗网,以免病人发病跳窗,或是乱扔东西。
然而那一扇窗,她白天的时候看到了,防盗网被人破坏过,但是痕迹不明显,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
她忽然庆幸自己存了这样的侥幸心理。
上一次她从梁公馆逃走,就是因为杂物间窗户的铁栏杆是松动的,所以她才会潜意识里去仔细观察窗户的漏洞,没想到还真的被她发现了。
她已经养了一周,精神和身体状态都还可以。
今天白天护士来送饭的时候,她假装无意的说阳光真好,要是能一直天晴下去就好了,那护士是个没心眼的姑娘,回头抱怨,好天气不长久,明天就下雨了。
明天下雨的话,就没有月亮了,到时候光线不好,她可以伺机出逃。
手指摸着枕头下的绳子,其实不算绳子,是她从走廊角落的那个破柜子里找到的几条废弃,被人遗忘的旧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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