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的脑袋昏沉发热,眼神飘忽,当看到院子里的灯都灭了之后,无力的笑了一下,手指颤抖的将电脑放到包里,拉上拉链,背上包走到窗台边。
那两根铁栏杆已经被她拿下来了。
寒风裹着雨水扑面而来,她浑身滚烫,竟觉得空气无比清新和舒适。
她赶紧裹好身上的雨衣,这是以前园丁们用的雨衣,三年前她住进来的时候,有些东西并没有搬走,就放在衣柜下面的木箱子里。
客厅那边,管家正在给电网的工作人员打电话,最快不到十分钟就能恢复供电,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咬着牙爬上窗台,扯到了伤口,手脚一哆嗦整个人从窗台滚了出去。
“呃……”她吃痛的皱起眉头。
好在窗台下面就是灌木丛并没有摔伤,此时下着大雨,她滚落的声音都被雨声给湮没了。
她连忙站起来,抹掉脸上的雨水和树叶,四周一片漆黑。
就算有轻微夜盲,她在梁公馆住了这么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十分熟悉。
哪里有沟,哪里有坎,她的脑海里早就有了一张精准清晰的地图。
往南走二十米拐过玻璃花房,乔南拖着沉重的双腿几乎是跑着出去。
雨水冷冰冰的拍打在她的脸上,她视线模糊,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些轮廓,但她知道自己没有走错。
很快,她就到了侧门,梁公馆的侧门很少开,是旧时的门栓。
她拉开门栓的瞬间,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过,她看见门框边上的划痕。
划痕有很多道,从和她的肩膀一样高的位置一直到她的额头,总共有五道。
不,痕迹应该有六道,还有一道,她需要抬头去看才能看得到。
她忽然鼻腔一酸,眼眶热热的发胀,记忆如山洪一般席卷而来。
少女怀春的年纪,她无意间从梁家的服装设计师那打听到梁非城的身高有一米八八。
那天她拿着米尺,在没什么人会过来的侧门上标下了一米八八的位置,担心笔墨会消失,她是用小刀划下的痕迹。
那道痕迹边上也许还有被岁月风蚀过的血迹,那天她不小心划伤了手指。
彼时她十四岁,那是需要仰望的高度。
从十四岁到十八岁的每一次生日,她都在这里记录下自己的身高。
以为能一点一点的靠近他,足以匹配他的身高。
现实却将她狠狠的打入谷底!
左胸口撕裂般的痛意令她猛地回过神来,眼泪猝不及防的砸下,冰凉刺骨。
再也回不去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梁公馆的空气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不想死在这个地方。
她转身,拉开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