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想到素日里最听话的儿子如今竟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突然笑了,疯癫中带着讥讽,“苏容,你满口仁义道德,可你找个镜子看看你此时的嘴脸,工于心计,如今的你又与昭王献王有何区别?

    你终究还是活成了皇室子孙共有的样子,哈哈哈哈……”

    苏容听了心中没什么波动,语气依旧柔和,“若这是每个皇室子孙最终的宿命,那儿臣甘愿承受。

    即便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可看着身边之人能活得自在,儿臣甘愿。”

    苏容不欲多言,转身而去。

    宣平帝唤住苏容,突然泪流满面,“容儿,朕其实是很喜欢你的,你小时候朕还将你抱在膝头玩乐,可朕是皇帝,没办法的!”

    刘善皱了皱眉,有些担心的看着苏容,生怕苏容一时心软留下隐患。

    可苏容只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语气淡漠的道:“多年往事,父皇不必追忆。”

    说完便带着刘善离开,不曾有一刻回眸。

    出了大殿苏容呼出一口浊气,负手站在石阶上仰望天际,天际明月高悬,清华千里,他似自言自语道:“月出星隐,月隐星盛,难有两全。”

    似无心直言,刘善却心中一震。

    苏容深深看了刘善一眼,负手而行。

    未过两日太上皇旧病突发,暴毙宫中,动手之人自是刘善。

    因为他听懂了新君的隐晦之言,既已升新月,何须陈星点缀,但显然新君不愿背负弑君之名。

    这件事新帝永远不会赏赐他,他刘善也永远不会领功,这算是他们主仆二人的一次磨合,是新帝对他的一次考验。

    至此刘善彻底了解了这位新帝的手腕,果然,能成为帝王之人都有常人难及的心机手腕。

    清肃凡臣,太上皇驾崩,长安城一直笼罩在阴云之中,所有人都不敢错行一步,唯恐酿错。

    直到这日宁王妃分娩才终于为长安城带来了一丝生机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