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父皇并不喜欢他,正如父皇更喜欢薛贵妃一般,他也更疼爱昭王多些。

    他虽是储君,但昭王早已能与他分庭抗礼,甚至已有反超之势。

    更何况他身子不好,尚不知能活到哪一日,他时刻做着会被父皇废黜的准备。

    他之所未曾放弃,并非不舍储君之位所带来的权势,而是他不愿看母后失望,不愿看外祖父失望,不愿看那些无视圣意毅然决然站在他身后的人失望。

    苏钰手握重兵,若他愿意只需招招手便会立刻有人抛去橄榄枝,何必舍近求远在这个不得宠的太子身上浪费精力。

    “宁王……”苏容泛白的唇瓣微微抿动,目光不移的看着苏钰,“宁王当真决定了吗?”

    与神情郑重的苏容相比,苏钰甚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似乎两人探讨的只是一会儿去吃什么,而非足以在朝中掀起骇浪之事。

    “若未决定臣又何必来寻殿下?”

    苏钰似永远都那么淡漠疏离,纵然面对东宫太子亦无多少敬意,可苏容却反是觉得这样的宁王让人无比安心。

    他不像昭王,身后并无如忠勇侯一般的武将,若宁王愿意助他,或许他还可以奋力一试。

    梧桐树下,明黄靛紫两道身影在皑皑白雪之上而立,他们未对彼此做下任何承诺,但他们心里却都清明。

    今日雪下之约,足以影响朝堂局势,甚至大越江山的未来。

    ……

    即便金家为金寒时准备的东西堪称面面俱到,可当金寒时从考场走出来时整个人还是像被扒了一层皮似的,那双好看的桃花没了往日的笑意,眸光黯淡,脚步踉跄。

    谢文轩也是如此。

    不过他们两个还好一些,至少家里准备了保暖之物,而像柳平,就算将箱笼里的衣服全都套上还是冷得瑟瑟发抖,两只手都生了冻疮。

    金寒时回家后,简单用过些饭菜倒头便睡,这一睡便是十二个时辰。

    最后还是他的贴身小厮有些怕了,担心金寒时是不是睡死了,这才撩开床幔去探金寒时的鼻息。

    金寒时被吵醒后,才得知自己竟睡了一天一夜,他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头坐起身来。

    以前未觉读书苦,如今这一参加科举才知其中不易。

    小厮忙打了清水,又端上厨房一直备着的饭菜,见金寒时用完了,小厮才拿着账册上前,“公子,这是表小姐给您送来的。”

    金寒时挑挑眉,接过两本账册,这是玉颜阁和煤炭铺的账册,云嫣然不想金寒时白忙,强制性的给了金寒时两家店铺的股份。

    他一边翻着账册,一边无奈摇头轻叹,这是给他的秋闱之礼?

    他不过考了十天的试,嫣然竟赚了这么多银子,他这个妹妹还真是了不得。

    金寒时这两日意外的享受到了堪比“掌上明珠”般的生活,或许是因为他消瘦的有些吓人,素来严厉的金老太爷和金诚不仅对他和颜悦色,厨房做的饭菜也皆按照他的口味来。

    他在家中想做什么做什么,力求他开心就好,直到放榜当日。

    金寒时在家人的调理之下,气色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虽仍有些清瘦,但至少不像刚出考场那日憔悴。

    这是金家人第一次参加科举,金老太爷有些紧张,但又不想被人看出来,于是就不停的喝着热茶,睨着金寒时道:“臭小子,往日里你不好好读书,东跑西颠的,今日若是榜上无名,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这两日紧张的寝食难安,这小子若敢落榜,他非要出这口恶气不可。

    金寒时:“……”

    所以他的幸福生活结束了是吗?

    “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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