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树木粗了一圈。
陆敬修此时捂着断臂,一双眼睛看着低头沉默的七夕:“你父亲回来了!你已经证就阳神,老道没有辜负你父亲的希望,今日正是你父女相认大好时机,老道士也可与大都督交差。”
“父亲已经证就天人,跨上了不归之路,我这不孝女又做下那般事情,只怕父亲不肯认我!”七夕低垂下脑袋。
“你父亲若不肯认你,为何会费尽心思封印了牵牛星?叫我暗中度你成就阳神?”陆敬修愁眉苦脸道:“走吧,上山去!”
披着月光,陆敬修在前面带路,七夕深吸一口气,迈步跨出向山巅而去。
“大都督,老道士领七夕来缴旨,还望都督看在道士这般苦心点化七夕的份上,助我重塑身躯!”陆敬修手捂断臂,看着张百仁背影,开口打破了山林间的宁静。
陆敬修在长安城前被张百仁一剑斩断手臂,按理说肉身不全,陆敬修大可以去转世重修,但这具身躯乃张百仁以先天灵物塑造,他可是舍不得。
“哦?”张百仁自青石上转过身,双目内少了些许天人的冷淡,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
瞧着不远处山林间唧唧艾艾,面露羞愧之色的七夕,张百仁却是轻轻一笑:
“恭喜,你这丫头也终究成为了有道高真,证就阳神之后天下虽大,但却都可去得!”
“孩儿惭愧,拜谢父亲恩赐,往日里孩儿不孝,叫父亲分心了!”七夕来到张百仁身前,眼眶含泪跪伏在地。
想要证就阳神,非心性、道功、功德齐齐成就不可,七夕本质上并不恶,在经历诸般是是非非后,终究有所长进,见识到了世间的人情冷暖,历经风雨洗练,方才更上一层楼。
张百仁扶起七夕,上下打量着一脸忐忑的七夕,此时眼眶含泪似乎随时都会潸然泪下。
“莫哭!莫哭!一切皆已经过去了!”张百仁摸了摸七夕额头,双眼内满是笑容:“成道就好!成道就好!为父子女也有不少,但成气候的也就你一个。”
“今日历经劫波,你我父女重逢,理应痛饮三杯!”张百仁扶着七夕手臂,便要向草庐而去。
“都督,我这手臂……”陆敬修连忙上前。
张百仁上下打量着陆敬修,过了一会才摇摇头:“你呀,也是有道高真,何苦去贪恋别人宝物。”
陆敬修闻言老脸一红:“这岂能怪我?真人也是人,都督的诛仙四剑谁不想要?只是所有人都打错了主意,都督既然回归,诛仙剑想来已经是收了回来,我等枉费心机,却也难成气候。”
张百仁闻言笑笑,对于陆敬修的话不置可否,伸出手来取出一点先天神水,然后就见张百仁运转神通,下一刻虚空转动,造物妙诀流转,陆敬修伤口处的诛仙剑气瞬间消弭,那断掉的手臂亦重新塑造。
“简直是神乎其技!”陆敬修伸出手臂在空中挥舞一番,双眼内满是闪烁着星光。
即便是以他的境界看来,虚空造物依旧神秘莫测,这等手段叫人难以企及,简直叹为观止。
“今夜饮酒,不谈其他!”张百仁笑着道。
张百仁在饮酒,只是此时涿郡却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数人头滚滚落地,血液染红了涿郡城。
门阀世家体系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一夜,在许多人眼中,月亮变成了血红色。
涿郡内二十万人头落地,不分男女、不辨老幼,只要是与门阀世家有丝毫血缘姻亲,俱都是成为了刀下亡魂。
第二日天刚刚亮,鱼俱罗与张须驼带着浓稠的血腥味快步来到茅草庐前,瞧着站在那里观看日升的张百仁,忽然间脚步顿住微微一愣。
此时的张百仁虽然面色依旧淡漠,但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