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婆接了信,也过来给原哥儿磕头,送他最后一程。听国公爷问得严厉,也都怕担了责任,便都说是小程姨娘的大丫鬟捧香姑娘叫的人。

    范朝晖便一叠声叫传了捧香过来。

    捧香哆哆嗦嗦地进了屋,看见屋里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而原哥儿躺在床上,直直地一动不动,便知道原哥儿许是真没了,就两腿一软,也跪下了,不断磕头。

    范朝晖就问道:“你明知原哥儿重病不得惊动,为何要去诓了他过来?”

    捧香哭着道:“是小程姨娘说她不行了,要见原哥儿最后一面。奴婢才慌了神,过去给大少爷传了话的。”

    偎在国公爷身旁的小程氏便呸了一声道:“好大胆的贱蹄!居然怕主不好了,你自己便没了依靠,就想出这些鬼话来歪派人。”又对国公爷哭诉道:“国公爷您看,这当着您的面,这些奴婢就敢捏了话诬赖主。婢妾平日里,向来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都是这些下人,拿了主的名头抖威风,还不知道做过多少事我不知道的。国公爷可别轻饶了她!”

    捧香听见小程氏的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便抬起头,豁出去道:“姨娘,谁昧着良心说话,谁不得好死!国公爷,奴婢所言所行,全是小程姨娘指使。”

    小程氏不等她说完,便叫道:“来人!给我将捧香拖出去!”

    范朝晖只听着她们两互咬,觉得心烦不已,便加了一句:“捧香不听钟大夫的嘱咐,害得原哥儿早亡,给我仗毙!”

    小程氏吓了一跳,她虽让捧香顶罪,可还未想过要让她去死,便赶紧求情道:“国公爷,捧香平日里他服侍婢妾还算尽心,还望国公爷给婢妾一个脸面,饶了捧香这一次。”

    范朝晖偏头看向小程氏,问道:“这个奴婢,害得你的儿早死,你就一点都不想要她偿命?”

    小程氏偏过头,目光闪烁,不敢看着国公爷的眼睛,低声道:“原哥儿已是去了。何苦多添一条人命?却是让原哥儿路上走得不安宁呢。”

    范朝晖闻言,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事情,狂笑起来。

    未几,范朝晖又止了笑,森然道:“一个不相干的妯娌跟你有些龃龉,你就能下狠手,要让她活不下去,一个害了你儿早死的贱婢,你却要饶了她一命!”便沉了脸:“我范朝晖儿的命,还不如一个贱婢跟你姐妹情深吗?”言毕,不等小程氏再说话,便挥手道:“拖下去仗毙!”

    捧香不敢再叫,已经吓得全身瘫软,便被几个婆拖去到了外字的刑房。

    小程氏只吓得也跪下来,连声叫:“国公爷息怒!”

    范朝晖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看向窗户外面的天空,问道:“谁放你出来的?你不是疯了吗?嗯?!”

    小程氏不由暗暗叫苦,只哭道:“我苦命的儿啊!”

    范朝晖懒得再听她虚情假意,就起了身,对屋里的一群人道:“看着小程氏,没有我的吩咐,谁再让她出了屋,捧香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些丫鬟婆知道小程氏算是失了宠,又没了大少爷,以后都翻不了身了。就不顾小程氏的哭闹,将她拖走,反锁在她的屋里。

    那边范家的人也终于都回了府。

    范太夫人刚回到春晖堂坐下,方嬷嬷便过来给太夫人道,原哥儿刚刚去了。

    就算心里早有准备,范太夫人也是痛不可抑,不管怎么说,这孩,曾经是他们范府唯一的希望,她也是真心疼过他的,只是后来有了则哥儿,才把心都移到则哥儿身上。想到自己的大儿,也要经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丧之痛,范太夫人端了茶杯的手,便哆嗦起来。

    方嬷嬷也在旁暗自神伤,她知道范太夫人一共生过五个孩,四男一女。却是只有两儿一女活了下来,二和三是如何没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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