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货归置整理了一番,顺便去厨房看了下午饭。

    午饭很丰盛。

    有好几个菜都是许朝阳爱吃的,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看着满桌子的丰盛佳肴,眼圈悄悄涌起一抹红。

    摆在她面前的菜都是她的最爱。

    作为朋友,温浅能记得自己的喜好,来她家里过年,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相反,自己的父母却连自己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思及此,许朝阳的心更坚硬了几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过午饭,饭后,温浅带着许朝阳去她的房间,客房全部在一楼,她给许朝阳挑了间最大、采光最好的房间。

    雪白的墙壁。

    清新的窗帘。

    就连床单都铺满了淡蓝色的小碎花。

    “怎么样朝阳同志,喜欢我给你准备的房间吗?”

    “太喜欢了。”

    许朝阳配合地哇了声,夸张地扑到大床上,深深吸了口气,鼻息间满满的全是阳光暖融融的味道。

    “浅浅,谢谢你。”

    温浅笑看着她,嗔怪道:“咱们什么关系,下回可别再和我这么客气了,对了,你爸妈知道你不回去过年没找你的麻烦吧?”

    “没有。”

    许朝阳也觉得反常。

    以她对自己父母不达目的不罢休性格的了解,知道自己不回去过年,一定会对自己进行狂轰滥炸般的攻击。

    这次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能良心发现了吧。”

    实则根本不是良心发现,许家夫妻岂会这么容易就放弃许朝阳这棵摇钱树,不把她的下半辈子牢牢攥在自己手心绝不罢休。

    入夜。

    夫妻两人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死丫头翅膀硬了不好忽悠了,当家的,你赶紧想个办法把她叫回来,耽搁了这么久,厂长那边怕是要不高兴了。”

    许父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明天就给她拍电报,就说母病危,速归。”

    “啥?”

    许母老大不高兴地哼了哼。

    农村人都迷信,谁愿意大过年的顶上个‘病危’的名头,晦气不说,主要是多不吉利啊,病危不就是快死了,这老东西分明是不盼着自己好呢。

    “你咋不说是父病危?

    许父重重咳嗽了声,瞪着牛眼怒目看向许母:“你是不是傻,我和死丫头上次闹得那么不愉快,若是说我快死了,她说不定还要拍手叫好呢,你是她娘,你都要死了,她一心软不就回来了。”

    “呸呸呸。”

    许母啐了一口。

    “老天爷可别当真,我还没活够呢,不想死,这么说也是为了让我那不孝女嫁到高门大户,当家的,就按你说的办吧,这事儿得抓紧。”

    “行,我明天就去拍电报。”

    这边。

    许朝阳在大年二十六收到了家里的电报,看着‘病危’那两个字,说不震惊是假的,她妈生产的时候落下了病根,这么多年以来时不时就会病一场,再加上最疼爱的儿子坐了牢,伤心之下恐怕真的会一病不起。

    温浅凑过来看了眼。

    她觉得这份病危电报来得太过凑巧。

    “要不你打个电话回去问问?”

    许朝阳犹豫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我们村还没有通电话,我妈这个人比较惜命,还很迷信,若不是身体真的出了很大的问题,恐怕不会轻易发这种病危电报来诅咒自己,我还是回去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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