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老沈身边,目光落在老沈的手上,手很粗糙,上面有很多口子,一些是裂开的口子,一些是新划伤的口子。

    何思为心口有些堵,又有些酸,“老沈,炕席是你编的吧?”

    沈鸿文刚刚还奇怪这丫头怎么盯着他一直不说话,听到这个才明白,笑着说,“正好这两天没什么事,我和周知青在河边割了些苇子回来,给两屋都编个炕席,冬天烧炕,可以直接躺在炕席上,更热乎。”

    何思为嘟着嘴,“那也得注意身体,你现在可病着呢,况且苇子要在水里泡好了才能编炕席,不然更容易割伤手,你看看你的手。”

    沈鸿文说下次注意,说的很敷衍,何思为也知道多说没用,就得一直盯着他才行。

    昨天找回来的紫苑、百部和白前都要蒸着用,已经洗干净又空了一晚的水,第二天早上何思为只给三人冲了奶粉,就开始处理草药,甘草、桔梗则需要炒,也要晒干了才能炒,何思为为了能快点用草药,先把甘草茎部的皮拨干净,切成小段,放到太阳下面晒,而桔梗处理的是根部,洗干浄之后切成片晒干,用的时候再炒。

    何思为把草药都处理好,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休息的时候她才发现早上之后,周知青就不见了。

    沈鸿文说,“昨天不是说挖水井吗?周知青去找木头了,他说知道河的上游飘过来一些木头,他过去看看能不能用。”

    何思为听了也没多问,在他身边坐下,提起信的事,既然已经称呼对方哥了,何思为这时也没矫情。

    她说,“哥在信里让我好好照顾你,又说给咱们邮了些东西,你没收到东西吧?”

    沈鸿文说,“收到信就行了,东西没就没了。”

    看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何思为明白过来,“以前也是这样吗?”

    沈鸿文嗯了一声,“像我们这样的人,能收到信,就很好了。”

    他没多说,何思为却懂了。

    被分到牛棚这种地方,有些人和空里人直接脱离关系,不要说邮东西,就是信也不会来一封,生怕被牵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