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雨停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劳动了一天的沈岚烟才打理完花圃,在自己的小茅草屋外哎哟哎哟地直起腰来。

    金灿灿的夕阳把她灰扑扑的小脸照得黄黄的。

    此时,山门外迎来一不速之客。

    这家伙换了一身品月长衫,与一碧如洗的天空分外相称,和灰头土脸的她对比强烈。

    他静静坐在轮椅上,好像永远都一丝不苟、矜贵得体。

    沈岚烟兀自劳作着,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顺着脸侧滑到下巴上,细瘦的脖子沾满了土。她的唇有些干裂,嘴角垮着。两只手紧握着自制的小水壶,细瘦的指腹沾满了土,指甲也因为劳作变得参差不齐。

    显得纯真质朴。

    杜亭云面色微微动容。

    他轻抚手背上的伤痕,那些细小的口子依旧细细密密的疼,昨日雨夜长,仙藻的毒气随着寒气入体,导致他又犯头疾,今儿一早因为某人的花束疼地越发厉害,吞下一枚上品仙丹方缓和。

    她也淋了一夜的雨,如今应也是有些难受的。

    修长的睫毛轻颤,杜亭云的薄唇绷成一条线。

    天边忽然飞来一只仙鹤。

    它高傲地拍打翅膀,落在百年老梨花树的冠顶,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沈岚烟被吸引了注意,歪头盯住那只仙鹤,眼眸赫然变金,瞳孔竖成一条线,丢了水壶三两步爬上大树,朝它嘶嘶,吓得那只仙鹤屁滚尿流,拍着翅膀哼哧哼哧。

    沈岚烟噗嗤大笑出来。

    “哈哈哈!就这,还仙鹤?”

    还朝那肥鹤的背影中气十足道:“从今天起,这棵树是姑奶奶我的了,以后你想栖,也要问问姑奶奶愿不愿意。”

    仙鹤长唳一声,蹿得比飞机还快。

    沈岚烟心情畅快了,跳下树再回头,瞧见杜亭云就坐在她身后,锁眉凝视她。

    空气突然很安静。

    他是鬼吗,出现都没有声音?

    沈岚烟忙收敛表情,装作无事发生。

    “杜,杜仙长?”她咳了两声,假装受凉,换上一身“病气”,“杜仙长,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了。”

    杜亭云扫了一眼欣欣向荣的花田,没有动作。

    杜亭云不过来,那她过去。

    沈岚烟大大方方靠近他:“杜仙长,我知错了。我不应该杀了那两个修士,也不应该火烧客栈。

    我一条蛇,在镜月阁山脚下,怎么生存啊,万一被其他人发现我是妖怎么办。”

    话音还带上哭腔,一路跌跌撞撞,最后“不小心”被石头绊倒,闷闷地跌在地上。

    杜亭云稳当坐着,双目冷漠地看她表演。

    沈岚烟没哭,“故作坚强”爬起来,委屈地捏了捏脚。

    杜亭云垂眸,瞥见沈岚烟一双脚红彤彤的,因为昨日在雨水中泡了一夜,今日又累了一天,竟起了不少白花花的水泡。

    方才就未舒展的眉头,又不禁多用了几分力。

    “你我日后,便保持距离,互不为难。”

    沈岚烟刚才戏过了,脚底水泡破了俩,疼地小腿打颤,现下不禁在心里翻白眼:“杜仙长,你什么意思……”

    “你既找了‘带话人’,若缺什么,便让他说一声,我让他给你送来,唯有一点,你不可踏入镜月阁。”

    “哈?”

    沈岚烟心里早就做好打长线战争的准备,乍一听还是有些窝火。

    “那杜仙长,你会多来看我吗?”

    杜亭云不回答,只摇摇头,就转身而去。

    沈岚烟趁他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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