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死于非命。

    她会好好的,快快乐乐的,畅快无比的活下去。

    如此想着,崔云昭忍不住浅笑了一声。

    此刻她跟霍檀已经回到了他们的东跨院,两个人正在等朝食。

    霍檀虽然只是个军使,但军使已经是节官了,且霍父留下了不少的家底,让霍家的日子还算富足。

    如今武将称霸,只要能打仗,能赚得军功,那赏赐和金银便唾手可得,换句话说高级军官从来都不靠俸禄过日子。

    比如霍家的宅院是防御使大人赏赐,那么就直接属于了霍檀,霍檀以后想卖想租,随他处置。

    霍父留下了不少家业,所以此刻霍家虽然只这几口人,家里也请了三个仆役。

    一个看门打杂的平叔,还有两个粗使婆子。

    一个做扫洗差事,一个专管厨房,家里的饭就是由巧婆子做的。

    时隔十年,崔云昭隐约不太记得巧婆子的手艺如何,但总归不是很好。

    不过当清汤寡水的阳春面端上桌,崔云昭还是低估了不好的定义。

    她沉默地看着大小不一的葱花和颜色过深的面汤,半天没敢下筷子。

    在她身边,霍檀已经大口吃起来。

    他吃饭的动作又急又快,因为太急,所以难免有些声音,显得非常粗鄙。

    前世的崔云昭很嫌弃他这一点,可她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刻薄,不好同霍檀直说,便只能尽量早些用饭,错开时间。

    后来两个人几乎都不再一起吃饭了。

    崔云昭不由叹了口气。

    倒是没成想吃得起劲的霍檀听到了她的叹气声,百忙之中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见她秀气的手就那么捏着筷子一动不动,霍檀的筷子也停住了。

    他咽下口里的面条,想了想,说:“你若不喜,可以让你的丫鬟重新做。”

    崔云昭回眸凝望她,没有吩咐梨青她们,也没有说饭菜不好的话。

    她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口:“霍檀,你以后想走到哪一步?”

    这个问题,对于一对新婚夫妇来说显得有些早了。

    两个人这不过是认识的第二日,还没到推心置腹,共同进退的地步。

    然而霍檀却好似并不意外崔云昭会如此问。

    他放下筷子,取了边上的帕子,慢条斯理擦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因为皮肤生得白,那双手也是洁白而干净的。

    仿佛从来没有沾过血,也从来没有杀过人。

    霍檀把手擦干净,忽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崔云昭的左手。

    他的手很大,很暖,合该让人安心。

    两个人交握在一起,手心紧紧贴着,荡漾起无边的暧昧纠缠。

    霍檀的那双眼也是明亮而炙热的。

    他认真看着崔云昭,唇角微勾,忽然开口:“娘子,我霍檀从不打诳语。”

    “你现在,敢听我的真心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