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公子的人头换点赏银。”

    苏晏清挠了挠头,咧嘴一笑:

    “我这颗人头还不够安春阁一壶酒呢,行了行了,咱们就耐心等着吧。”

    城内城外,数不清的老百姓翘首以望,叽叽喳喳个不停。

    “来了来了!”

    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目光都看向了官道尽头。

    也就是这一刹那,本该冲天而起的欢呼声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没错,是凯旋之师回来了,一眼望不到头的行军队列正迈步而来。

    但大军最前方高举着一面面白旗,马车之上满载棺椁,全都用白布遮盖。

    白旗之多,不下千面。

    瑟瑟寒风,白旗招展。

    所有人的心脏都狠狠一颤,眼红泛红。

    高居城头的慕晨沉慕大人嗓音一下子变得沙哑:

    “这,这都是我琅州战死的儿郎吗~”

    慕清欢脸上的喜悦也消失不见,死死得攥紧爹的衣角。

    她的男人活着,可又有多少男儿战死疆场?

    老百姓们明白,胜利是用数不清的人命换来的。

    顾思年策马军中,缓缓前行,身后是凤字营、望北营、陷阵营、先登营。

    一名名悍卒目光冷厉、一匹匹战马稳步前踏,军阵中没有半点杂声,一股肃穆冲天而起。

    他们这些活下来的将士,要护着战死的同袍归家。

    琅州卫士卒,尽穿黑甲,与那片雪白的旗帜互相混合,交相辉映。

    肃穆中带着沉重。

    胜利中掺杂哀伤~

    人群中渐渐有人落泪,因为他们的丈夫、儿子也在军中。

    或许,或许已经战死沙场。

    最后,大军终于停在了人潮面前,因为顾思年看到了一位老妇。

    一位已经双目失明的老妇人。

    陈凌的老母亲。

    顾思年翻身下马,一步步的走向了老人。

    全军依旧鸦雀无声。

    老人瞎了眼,但听得出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急着问道:

    “怎么了?顾将军还没到吗?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身旁的几名乡邻没有吱声,因为顾思年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

    顾思年轻轻拉起了老妇那双苍老、干枯的手掌:

    “老娘,是我,您还记得我吗?”

    “您,您是顾将军?”

    老妇人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顾,顾将军您回来了!您这回可是打了打胜仗,给咱凤川县、给咱琅州卫争了口气啊!

    您是不知道,咱们这些乡亲街坊已经在这等了足足一天!

    ……”

    老人唠唠叨叨,抓着顾思年的手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顾思年一声没吭,只是眼角逐渐湿润。

    一直到最后,老妇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陈凌这小子表现还可以吗?

    有没有给将军丢脸?

    这次打完仗,是不是可以回家歇两天了?”

    不管是顾思年还是身后的褚北瞻、曾凌川等等,全都心如刀绞。

    无人回话。

    死一般的安静让老妇的脸色僵硬,喃喃道:

    “顾,顾将军,你还在吗?”

    老人的语气中带着颤抖,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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