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碰上个好年景,多多少少能攒下点存粮。

    若是碰到个好点的父母官,不说衣食无忧吧,过个小日子总归不难。

    但是在北荒不行,灾年收得多,丰年收的赋税更多!不管你多么勤恳卖力,永远都得饿肚子。

    我们路过嘉隆关,感觉那儿街巷还算繁华,但若是去下面的山村角落走一走,你就会发现北荒到底饿死了多少人。

    灾民变成流民、难民,最后成为一具饿死在野外的森森白骨!

    饿殍遍野!”

    徐温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谢连山,这个赤脸汉子看来是土生土长的北荒人。

    他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徐温的心坎里。

    顾思年的牙齿咬得嘎吱作响,花了很久才平复下心头的躁动:

    “走,去那座军营看看!”

    ……

    “驾!”

    “哒哒哒~”

    七八匹大马在崎岖的山路间穿行,同样那座燕军军营的路并不好走。

    看起来只隔着十几二十里,却要穿过大半个山脉。

    没办法,走大路很容易被燕军发现,只能走荒无人烟的山路。

    马背上的顾思年目光微凝,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山谷。

    山谷中空无一物,格外安静,安静的让人有点心慌。

    “停!”

    某一刻顾思年突然一扯缰绳,强行勒住了前冲的战马。

    其余几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出于长久以来的默契都极为迅速的停了下来。

    “哗啦啦~”

    “砰砰砰。”

    不等褚北瞻他们开口询问,前方的山路突然露出一个陷坑,两侧的山坡上有不少碎石、木桩滚落,一下子就挡住了众人前行的道路。

    “蹭蹭蹭!”

    不用任何命令,几人纷纷拔刀,以顾思年为中心往外戒备。

    “杀啊!”

    “冲啊!”

    四面八方的山谷小路中冲出了大批人影,一瞬间就将并不算宽阔的山谷挤得满满当当。

    嘶吼声回荡山谷,场面大乱!

    埋伏在这的人起码有一两百,七八名骑兵一人一口唾沫就能给淹死。

    顾思年满脸阴沉,就这么倒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伏兵并不是燕军,而是一群衣衫褴褛、饿得面黄肌瘦的难民。

    手中的家伙也是五花八门,农具、木棍、树杈子都有,但就是没有铁器。

    褚北瞻冷喝道:

    “大哥,护着你杀出去?”

    “不要乱!”

    “先别动手!”

    众人就原地围成一圈,大概是高头大马与锋利的弯刀吓住了这群难民。

    上百人无人敢上前,只在四周将他们围得严严实实,拼命的叫嚣。

    这种情况,谁先上谁就死。

    顾思年看出他们惜命,朗声喝道:

    “诸位好汉,我等只是路过无意冒犯,有话可以好好说,没必要见血!”

    人群中一个壮汉高喝道:

    “我们不想伤人,把马匹和行囊留下,放你们走!”

    顾思年眉头一皱扫了一眼狭长的山谷回道:

    “可以给你们银子!马不行!”

    “不行,马一定要留下!”

    两边似乎陷入了僵持,就在这时,谢连山突然惊呼了一句:

    “郝老弟!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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