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信叹了口气道:
“三百壮丁、两千石军粮还有几百套被褥。
要命啊~”
谷肃跟着愁眉苦脸道:
“被褥倒是好办,去年县里为前线赶制的军资剩了一些,勉强够了。
但军粮还有青壮民夫,有些棘手啊大人。”
陈鸿信喃喃道:
“边关之地土地贫瘠,比不得中原,一亩地岁收成品粮也就两百多斤。
一石粮食一百五十斤,省着点煮成稀饭,可以让一名百姓吃两三个月。
两千石,那就是两千老百姓几个月的口粮啊!
这,这到哪里去凑?”
谷肃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人,县衙的仓库里还剩一些陈粮,要么都拿出来吧。
虽然不够两千石,总比没有好吧?”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陈鸿信摆摆手道:
“你现在就去办,先统计一下县衙仓库中的被褥与存粮,看看差多少,尽快拿个明确的数字出来!”
“诺!下官这就去!”
谷肃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大堂中只剩顾思年。
顾思年轻声道:
“大人,县里的存粮虽然不够两千石,但城中的那些大户富商们今年都免费租了不少荒地,占了大便宜,现在让各家各户多多少少捐一些出来应该不难吧?
剩下的可以由衙门出钱,从百姓或者粮商手里收购。
七七八八加起来,凑齐两千石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费时费力罢了。”
“你说的本县都明白,也只能这样做,咱们尽力而为罢了。”
陈鸿信苦笑一声: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三百民夫青壮,估计很难凑这么多人。”
顾思年接过话道:
“凤川县这么大一座监牢,里面有各地的充军囚犯,这些囚犯可以征召啊。”
顾思年此前可也是流徙千里的充军犯人,他知道监牢中这种人很多。
“你也不能全用囚犯啊?不然人一出城就全跑了。”
陈鸿信无奈的说道:
“三百民夫,只能用两百囚犯,还有一百得是咱们自己人,负责路途中的看押。
一百人,从哪里来?”
顾思年很是疑惑道:
“陈大人,偌大一个凤川县,一百号民夫都征不到吗?”
“你不懂。”
陈鸿信目光惆怅:
“民夫到了前线,万一真碰到大战那就是九死一生,死了残了也没人管没人问,没啥人愿意去。”
顾思年默然,这么听起来,确实征不到人。
“还有,这些囚犯民夫得有个领头之人,这个人选很重要。
以往是宋头负责征丁、带队,可你看看现在,这家伙已经很多天称病不出了。
愁啊~”
陈鸿信耷拉着脑袋,左一个愁右一声叹。
这个宋平,王自桐死后再也不露面,一直称病,就连陈鸿信都拿他没办法。
顾思年好奇的问道:
“宋头以前带队去过前线?”
“是。”
陈鸿信点了点头:
“那时候本官还没来凤川县,好几年前了。
听说带队出去的时候有五百号人,回来的不足一百,还有好些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