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汪大人但说无妨。”

    汪从峰这才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说道:

    “下官从经略使苏大人那边誊抄了一份去年军费的开支,虽然各营各军的略有不同,但臣得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一名边军士卒每日需要消耗的口粮大约为三斤,一年就是一千斤上下,折合白银七两左右;

    每人每个月的饷银为六钱,一年下来又是七八两,再加上额外的军械、被褥,供养一名边军一年的成本差不多是十八两。

    王爷,这个数字可是比中原驻军高了四五成,三州驻军二十万,还有不少巡防营的士卒,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年得花几百万两白银。

    对咱们来说是不是负担太重?”

    “唔,没想到汪大人管着提刑按察司,对边军的开销还这么清楚。”

    顾思年笑了笑:

    “汪大人说得对,咱们供养边军的成本确实比中原驻军都要高,这份军饷几乎能与京军主力持平了。

    但汪大人别忘了,在边关当兵是真要与燕人玩命的,指不定哪天就死在战场上,他们死了,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

    这些饷银并不算多。

    本王自从领兵以来就明白一个道理,不能让将士们光靠一腔热血去打仗,要让他们吃饱肚子、要让他们的家人衣食无忧,他们上了战场才更踏实,更安心。

    开支负担确实大,但这些银子是在保大凉江山的平安,一定得花!”

    “王爷说得有道理。”

    汪从峰在沉思片刻之后苦笑一声:“还是下官短见了。”

    “哎,无妨,汪大人毕竟不是边关人更不是军中人,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正常。”

    顾思年并不介意,然后无意间瞄到了汪从峰手里握着的纸张,好奇道:

    “咦,汪大人誊抄用的还是宣纸呢,熟宣?”

    “王爷好眼力。”

    汪从峰呵呵笑道:“老臣习惯了于宣纸上写写画画,呵呵。”

    “这品相倒是第一次见,不知是哪种宣纸。”

    “澄心堂宣。”

    接话的不是汪从峰而是翁老大人:

    “这种纸盛产于江南,遇墨不散,软硬适中,以前在京城经常见人用。”

    “呵呵,翁老大人识货啊。”

    汪从峰很随意地说道:“这么多年我用惯了这种纸,其他宣纸写起来总觉得不称手,所以此次入凉整整带了几大箱过来。”

    翁文济接着说道:

    “王爷还不知道吧,别看汪大人平日里不声不响,实则也是颇有名望的书法大家,对用纸的要求比寻常人高得多。”

    “竟有此事!那倒是本王孤陋寡闻、有眼不识泰山了,怪不得每次看汪大人呈上来的折子总觉得赏心悦目,字迹确实是不错。”

    顾思年很是诧异,不声不响的汪从峰竟然还是个书法大家,让他刮目相看。

    “哎呦,王爷折煞下官了!”

    汪老大人连连摆手:“全天下谁不知道王爷文武双全,书法更是一代翘楚,下官哪敢在王爷面前班门弄斧。

    王爷若是喜欢这纸,改天老臣送一些去王府。”

    “别了。”

    顾思年摇了摇头:“本王岂能夺人所爱?”

    “哈哈哈!”

    众人齐齐笑出了声,氛围很是融洽。

    小六子恰好在这时走到了顾思年身边,低语了一句:

    “王爷,云阁主有消息传来,说是那件事查出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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