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走廊只剩Schreyer,孤独抽烟。
他看得懂黎影的眼神,全是不理解。
挺难的,那画家和徐先生性格天差地别。
房间内。
两个人向来食不言,优雅且沉默。
足足花了四十分钟,这顿饭结束。
男人坐在餐厅主位刷手机,不疾不徐回信息,黎影乖乖收拾碗筷进厨房,抬开水龙头。
洗碗窸窸窸窣的异响,一声覆过一声,大点儿的小屋子异常和谐温馨。
她默默洗手,想,徐先生应该不会住在这里。
“浴室不够你的众多别墅宽,床褥不是你往常用的雁羽被,我这里没有男人换洗的睡衣,甚至——”
“Schreyer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你的衣服过来,你应该不住这里…对不对?”
对不对…
语气软软的,怎么还听出来她有点遗憾?
徐敬西听笑了,抬眼皮看向她的背影。
“观察这么仔细。”他手撑脑袋,“想我陪你住?”
小姑娘红着耳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娇瘦的小背脊,还在努力争辩:“没…没有的事。”
收回视线,徐敬西只是笑一笑,没心情同她争辩,迈步离开。
有没有又何妨,他想住就住,不想住就不住。
用得着她给或者不给?
小姑娘床上的男人,只能有他徐敬西。
男人摸出烟盒,咬支烟在嘴里,也不着急点燃抽,就这么笑得漫不经心。
很长时间,没有等到男人的回应,黎影关水龙头,蓦地回头一望,房间彻底空荡,原本坐在餐桌主位的男人再无踪迹。
安静得只剩一盏晶灯。
怕他来欺负她来骂她,他突然走了又觉得孤独心空,真矛盾。
将背靠到吧台,默默看着新买的郁金香花束,长叹一声,到底是自己升起太多不该有的想法。
那男人就单纯过来吃顿饭,仅此而已。
太孤独。
-
夜色沉凉。
徐敬西坐进行政穆勒宾利的后排,车即将开往停机坪。
回西雅图。
Schreyer将笔记本电脑递给徐先生,重新戴上白色手套,启动车。
徐敬西打开笔记本电脑,置在工作台。
视频那边是芝加哥CPD的看押室。
坐的是蔡仲辛,外籍,在美被收管,准备移交国际法庭。
车厢内灯色倦淡幽暗,徐敬西淡漠抽着烟,就这么看着视频通话里不人不鬼的蔡仲辛。
受过伤,脸色苍白。
完全借到美方大人物的手,收拾人。
数长的沉默后,话是蔡仲辛先开口:“我永远记得,你安然无恙在新加坡脱身的场景。”
徐敬西笑笑不语,缓慢抵出一口浑浊的雾霭。
“你现在还给我了,恭喜。”蔡仲辛说。
“不客气。”徐敬西完全收下。
随即,点了点隽长指间夹的烟烟灰。
“你想知道什么?”蔡仲辛问。
徐敬西脸孔寡淡:“我想知道的,轮不到你来说。”
那意思,他了如指掌,不需要你来讲。
想查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