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要多细,用什么颜色她心里都有数。

    然而柳兰没这个能力,她连自己画绣样都难,更别提给绣品配色了。

    所以,只能她来,还得把颜色搭配好,方便柳兰照着绣。

    但凡她想偷点懒省点事,以柳兰对色彩的搭配能力就有可能因为配色出问题,从而毁了整幅绣品。

    “姑,我能学不?”

    这话终于让易迟迟抬头了,她纳闷道,“你想学画画?”

    “我看你画的挺好。”

    闻母摸摸他的头,“你姑姑画的好,不意味着你也能画画,绘画和刺绣一样,需要天赋。”

    “你没天赋。”

    易迟迟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在秦久不敢置信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这么不顾虑小孩子自尊心的样子中平静道,“你是典型的灵魂画手。”

    还是抽象派灵魂画手。

    “可能适合油画,我学的你绝对不适合。”

    秦久擅长抓重点,闻声眼睛刷的一下亮了,“姑姑你觉得我适合油画?”

    “我说的是可能。”

    听话听一半这个习惯是真的不好,见小孩儿眼眸亮晶晶看着自己,她无奈道,“这个你不用看我,我没能力教你油画。”

    “宋太奶会。”

    “???宋奶奶还会油画?”

    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没听老太太说过啊。

    秦久嗯嗯点头,“会的,在京城的时候宋太奶奶的画挺有名。”

    “太爷说她的画老值钱。”

    这个重点也是抓的绝,易迟迟和闻母碰了个眼神,总感觉秦久的关注点在宋老太太的画很值钱这个点上。

    一问,这娃来了句,“画画就是为了赚钱啊。”

    好家伙,这是真钻钱眼里去了。

    “你还是小孩子,钱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以老爷子藏的东西,和他官复原职后发放的工资和补贴之类的,就够秦久吃穿用不愁了。

    只要他不沾染上黄赌毒,未来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比百分之七十的人强。

    所以,“你要感兴趣,可以问问你宋太奶愿不愿意教你。”

    “不会愿意。”

    秦久的语气很坚定,坚定到闻母满脑子问号问为什么。

    小孩儿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心疼轻声道,“宋太奶是被她学生举报的。”

    这话一出,婆媳俩心里有了数。

    “那就别问了。”

    免得提起老太太的伤心事。

    “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秦久就问,“有机会吗?”

    “有的。”

    现在没有,未来也会有。

    改革一开放,各行各业就会进入百花齐放的阶段。

    油画、西洋乐器、国标之类的舞蹈,也会出现。

    若到了那个时候秦久还对油画感兴趣,相信走出去的宋老太太会愿意教。

    实在不行,也可以给他介绍个有水平的老师。

    “耐心等着。”

    “哦。”

    秦久点了点头,自觉脱了大棉袄来到他的专属书桌前,大声道,“姑姑奶奶,我要开始练字了。”

    “加油,好好练。”

    闻母给他鼓劲打气,随后跟易迟迟说她去做饭了。

    很快,温暖的室内只剩姑侄俩各忙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