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狭小的石板路上。

    身边不断有骑着电动车的外卖员和下班归家的居民略过,掀起一阵阵风,撩动她的裙摆。

    污水弄脏了她的鞋跟,沈爰身上勾线制作精细的奢侈衣装与身边的尘市烟油味格格不入,互相抵挡。

    沈爰盯着走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黑色T恤时时显露身材的结实,颈后突出的那几节骨,给予他满迸男性荷尔蒙的气质中一抹未褪去的少年感。

    张家铭刚才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离开易慎的项目,是因为她。

    而她并非真的生窈,和张家铭聊好几个月的人也不是自己。

    沈爰一直复杂纠结的是,如果那天她没有答应生窈,就鸽了张家铭,或者叫生窈自己来见张家铭。

    或者,或者直接澄清他和易慎的关系……

    是不是就不会有之后这么多因果勾连的事了?

    脑子里很乱,周围很暗,她也没看前面,一下子撞上前面突然停下的人的后背。

    “噢…”沈爰捂着撞疼的额头,连退了两步。

    她吃痛的眸子含着几分水色,抬起接上易慎深沉递来的目光。

    “想什么呢?”他问。

    “什么?”她反问。

    易慎眯眼:“问你话,没听见,想什么呢?”

    他审视她的表情,猜度缘由。

    沈爰不觉得自己现场编个慌能骗过他,这股愁绪堵在心口也不舒服,她张了张红润唇瓣,轻道:“我在想……”

    “张家铭……突然这样。”

    她蹙眉望他的目光,无辜又内疚:“是因为我吗?”

    高大楼宇隔档娱乐街的闹腾,傍晚时分月亮还没升起,他的影子却格外浓黑。

    影被无限拖长,勾住她的脚下,融进她生涩的灰度,像尖齿蝙蝠盯上了猎物。

    沈爰的愧疚,就摆在脸上。

    易慎毫厘不离她的眼,从被她的纯洁犯进,到一步步,反把她的心神骗到自己的阴翳之下。

    “说对一半。”

    沈爰疑惑。

    他懒洋洋换了个站姿,扯了下唇线,“是因为我们。”

    【是因为我吗?】

    【是因为我们。】

    我们,是坏了大事儿的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