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谁能想到,这样一個人,竟能抓住范闲醉酒吟诗的过错,抠字眼儿做文章。
其实他是最不意外楚平生能拿出《唐诗三百首》和《宋词三百首》的人。
之前白风曾对他讲过,白风与神庙有些渊源。既然叶轻眉和她的那些创造来自神庙,她儿子所作诗词也与神庙有关当属正常。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白风能让范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此事……范协律酒后失态,冲撞了三方使臣,行为确不应该,不过顾念其在和谈中的贡献,又是醉酒行为,大喜的日子,不宜严惩功臣……范协律,还不快快向三国使臣赔礼道歉。”
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
不分场合恃才傲物,胡言乱语,现在好了,被人家揪住小辫子,不仅他这个当皇帝的要给掀自己桌子的人说好话,私生子南庆才子的名声都得砸。
“……”
场下很安静,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是在为自己的儿子开脱,此等有损圣颜国威的行径,换一个人,脑袋已经掉十遍了。
这时李云睿从食案后面走出:“臣妹有话要说。”
李云潜瞄了她一眼,又看看站在一边冷笑的楚平生:“讲。”
“根据臣妹得到的消息,言冰云被费介一路护送前往北齐时,曾与范闲有过接触,此次言冰云的暗探身份暴露,臣妹怀疑……或与范闲有关。”
朝官们面面相觑,长公主这是趁他病要他命的节奏啊,卖国的罪名可比夜宴冲撞外使的罪名大多了。
“陛下。”被两名侍卫制住的范若若挣扎着道:“日前我听楚大人说,礼部尚书郭攸之见过庄墨韩,之后便传出我庆国暗探被北齐抓了的消息,因为郭保坤和我哥曾有过节,泄露暗探身份换取庄墨韩对我哥发难一事,难保不是郭家父子所为。”
范闲闻言一愣,面带诧异看向这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记得范若若第一次示警,讲的是楚平生会利用庄墨韩搞他,为什么对象突然变了?是郭攸之这个庆国朝臣密会庄墨韩更敏感,更能做文章吗?
“郭攸之,你说……可有此事?”
庆帝大怒,看向礼部尚书郭攸之。
“陛下。”
郭攸之全未料到事情会牵连到自己,赶紧从食案后面爬出来,跪伏在地:“陛下……臣……臣……”
“我问伱她所言是否属实。”
“臣……臣……”郭攸之瞟了李云睿一眼,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楚平生,强顶压力咬牙否认:“陛下明鉴,臣从未私会庄墨韩。”
庆帝偏身歪脖,看着楚平生说道:“朕是该信她?还是该信礼部尚书郭攸之?”
“范若若,我什么时候说郭攸之见过庄墨韩了?”
“七日……七日前,凌晨时分,你在牛栏街……说的……”
范闲皱起眉头,心说不对啊,范若若跟他交代楚平生手里有长条箱钥匙一事明明发生在九日前。
“七日前,凌晨时分我在牛栏街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可有证人?”
“当然有。”
事关范闲会不会被治罪,范若若哪里顾得许多,一指屏风后面:“当时叶灵儿也在。”
庆帝与众臣一起抬头,看向对面绣着龙纹和凤纹的屏风。
叶灵儿硬着头皮走出,上前几步跪倒在地:“陛下,确有此事。”
“唔,我还是记不清当时说了什么……”楚平生轻敲鬓角:“当日喝了不少酒,只记得青裳姑娘衣衫薄,玉指柔,歌声酥入骨,你确定我们见过?”
是他,是他,就是他。
场下文臣觉得这才符合楚大人的形象!和范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