贷则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老话讲同行是冤家,荣凤祥看到柴绍能有好模样就怪了。

    当然,如果是钜鹿公柴慎的话……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比起荣凤祥这个父亲,他女儿倒是有礼貌得多,做了个标准的肃拜礼,口称“柴公子好”。

    “荣姑娘。”楚平生点点头,心说这洛阳双艳确实名不虚传,长得属实水灵,也够大方。

    不过想想也是,阴癸派弟子,大明尊教明子,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何况荣姣姣是否荣凤祥的亲女儿尚且存疑。

    “世侄,入席吧。”

    介绍完毕,王世充拉着楚平生的手到紧靠他的席位的食案后面坐下,冲外面拍拍手,喊声“上膳”,尚书府的丫鬟带着一阵香风入厅,将食盒里的肉食和蔬菜水果放到几人面前的食案上。

    不只有平民吃不到的炖鹿肉,浑羊殁忽,消暑的槐叶冷淘,王世充刚刚说的鲜蒸虾子,就连御膳房的招牌菜金齑玉鲙都端了上来。

    要不是柴大公子就坐在对面,那张脸实在倒胃口,双龙怕不是已经按捺不住,大快朵颐,大口吃喝了。

    露着一抹腴白的丫鬟给楚平生斟满酒杯,捧着羊脂玉的酒壶起身,楚平生趁机摸了她的小手一把,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与柴公子对视两眼,走到后面跪坐,两手平放在膝盖上,小心伺候着。

    王世充注意到这一幕,眉毛轻扯。

    “请尚姑娘。”

    厅外等候的下人小步而去,过不多时,便听得脚步簌簌,一个穿黄罗衣,搭着浅绿披肩,不施粉黛自有风情,不簪不佩难掩丽质的年轻女子从外面走来。

    到得厅中,楚平生在心中喝了声彩,漂亮,不比魅惑,比清丽婉约,较婠婠尤胜三分,尤其是那一双勾魂摄魄的剪水双瞳,余光一扫,能把人的骨头蒸酥了。

    王世充看看左右,非常满意双龙和柴家公子的表现。

    王玄应往旁边靠了靠,小声说道:“这可是洛阳城首屈一指的名妓,尚秀芳尚姑娘,卖艺不卖身的,父亲可是费了不少唇舌与银子才把人请来府上,为今日夜宴助兴。”

    王世充哈哈笑道:“不知尚姑娘可否舞上一曲,为我这几位客人助兴。”

    尚秀芳浅浅一笑,轻启朱唇,用清脆空灵的治愈嗓音说道:“不知尚书大人对曲目可有要求?”

    “没有,没有,你尽管随性发挥。”

    “好。”

    尚秀芳妙目连眨,看看左边席位上的楚平生和王玄应,又瞧瞧右侧席位上的双龙与荣凤祥父女,冲抱着古筝进场的乐师点点头。

    叮咚。

    叮叮咚……

    乐声忽起,由轻而脆,有缓而长,动人的旋律奏响。

    尚秀芳忽展双臂,衣袖轻轻滑落,露出嫩若春芽,润如羊脂的一双白臂,纤腰微拧,似回风流雪,舞步盈盈,好比轻云蔽月,整个人合着节拍载歌载舞起来,美得惊心动魄,美得颠倒众生。

    寇仲瞧得眼睛都直了,楚平生还算平静,偶尔端起酒杯抿一口,合着旋律哼两声。

    “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原本空灵的声线带着一点点忧伤,一点点含蓄,唱腔低回婉转,如同与姐妹倾吐心事,情绪十分饱满,叫人陶醉其中,难以自拔。

    徐子陵的双眼也直了。

    王世充父子、荣凤祥父女同样被她优美的舞姿和温柔的歌声俘虏,或跟着拍子摇头晃脑,或神迷心醉,浮想联翩。

    “洞房深,空悄悄,虚抱身心生寂廖。待来时,须祈求,休恋狂花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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