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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就伸了个懒腰,起身倒坐青牛,与锁在湖底十几年的老魁对视,一息,两息,三息,老魁吞了口唾沫,缓缓收刀,往后退了足有五六步:“徐凤年,咱可有言在先,保护你可以,但我不跟他打。”
可见听潮亭外那一战给了他多大的震撼,最嘴硬的北莽刀客也不嘴硬了。
孙貂寺摸了摸脖子,脑袋还没搬家,赶紧跑到主子身边,低头细声道:“老奴无能,给公主丢脸了。”
赵凤雅眼里哪还有他的位置,把人拨开,盯着楚平生的侧脸问:“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是谁?”
“过路的。”
过路的?
这算回答吗?算吗?
踏踏踏踏……
小碎步带起淡淡的尘埃,弹丸碰到鼓面,咚咚响了两声,黄瓜走到青牛身前,傲然抬脸,瞧着原来的主子。如果不是林探花,她早就跟白干、紫雅那些人一样,死在徐人屠的刀下,为什么要对徐凤年心怀愧疚?
“叛徒。”姜泥撅嘴翻眼,不吝鄙夷。
黄瓜没有回怼,摘下牛角挂的红葫芦,像以前服饰徐凤年那样拔开盖子,托着葫芦底送过去。楚平生轻轻地抿了一口从炼丹也酿酒的宋知命的草庐里顺的老白干。
“听说这一亩菜园子值两千两黄金?”
徐凤年眯着眼睛说道:“你有意见?”
“不值。”
“我说它值两千两黄金,它便值两千两黄金。”
楚平生仰了仰身,又偏了偏头,望赵凤雅道:“那这菜园子,你还赔吗?”
“笑话。”
刚才孙貂寺在老魁刀下,她是砧板上的肉,不赔钱走不掉,肯定要赔,现在还赔钱?她来的是有点冒失,可她不是傻瓜。
“所以你看,定价权永远掌握在拳头硬的人手里。”楚平生说道:“不过还好,你碰到了我,一个向来讲道理的人,也是一个喜欢帮别人断官司的人。王重楼,我问你,这武当山是否属于北椋王封地。”
王重楼如实说道:“属北椋王治下,并不是北椋王封地。”
“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你们有人反对么?”
“……”
“没人反对,那么武当山便是离阳王朝赵家所有。”
王重楼眼见事情要反转,急忙出言找补:“按照崇玄署章程,武当山虽是王家土地,不过使用权与管理权归属武当。”
楚平生说道:“也就是说,土地是皇族的,土地上的东西是武当派的?”
“可以这么说。”
“那好,赵凤雅毁去菜园,要赔的话,也只消赔偿地上作物是么?”
孙貂寺见他直呼隋珠公主的名字,下意识想要斥责,手刚抬起来,对上楚平生眼角余光,又把大胆两字硬生生吞回肚里,想起老魁的示弱表现,怂了。
王重楼无视眼前一幕,点点头:“道理是……没错。”
“那我再问你,徐凤年、姜泥二人上山不足十日,这菜园里的豆角和黄瓜已近结果,莫不是你武当山有助长化生揠苗催熟之法,能让青菜在十日之内生根发芽,爬架开花?”
“这……这是武当送给世子殿下的?”
“王重楼,我本来还想给你一个好死的下场,就凭你这两句话,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楚平生用不屑的目光看着武当掌教,电视剧里这些道门耆老,一个个把架子端的,恨不能坐上云头,可是干的那些事,无不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刚才我骑青牛路过回雁峰下面的菜园,听到种菜的道士说这两天有蟊贼来山上偷菜,还是整颗整颗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