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余光,也可以是徐时。而无论他是谁,他不想死。

    如此简单而已。

    既然不想死,那就努力活,活到不能活为止,哪怕身处深渊又如何!

    这一刻,他虽脚步踉跄,可身上却再无那些颓废到快要腐烂的气息,清风明月,他终于真正地自由了!

    ……

    ……

    太阳照常升起。

    金灿灿的阳光,越过前方的山坡,洒进这细水流长的山坳里,马蹄忽然踏下,溅起碎金无数。

    山坡上,云卷云舒,慌乱而有序。

    远处坡底下的路边停着两辆车,一辆眼熟的皮卡,和一辆黑色的吉普。

    普达站在吉普的车头那,正往山坡上眺望着。

    他很快就看到了那个骑在马背上的身影,就那么停在那,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都描上了一层金边。

    这一刻,普达知道,徐时真的不一样了。

    “哥——这儿呢!”普达伸手喊了起来。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这声音里,到底藏了多少的喜悦。

    或许前路漫漫,生死难料。可这一刻,他们都已经放过了自己。包括徐时,也包括普达。

    这一刻,他们都是自由的。

    ……

    ……

    一周后。

    塔县,中国的西北角。

    塔县整个面积和陶县差不多大,但人口要比陶县多不少。

    尤其塔县县城内,更是有不少外来的人。街上行走的,甚至还有不少外国面孔,金发碧眼,或者中东人种。

    个个看着都不像善茬。

    这样的环境中,徐时和普达的出现,着实不起眼。

    但朱日嘎不同。

    这里是白虎的据点,朱日嘎在这边有不少熟人。他刚在街上露面,没多久,就有人找了上来。

    来的是个跟朱日嘎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一到近前,目光在徐时二人身上上下一打量后,就扯着朱日嘎往边上走了几步,接着便嘀咕了起来。

    他们说的都是蒙语,徐时和普达都听不懂。

    但没关系。

    这段时间的相处,徐时觉得朱日嘎还算是个‘诚实的孩子’。

    过了一会,两人似乎还没聊完,普达皱起眉头喊了一声:“朱日嘎!”

    朱日嘎神色微微一慌,匆匆与朋友说了两句后,就转身回来了。

    “朋友?”徐时一边笑着问,一边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没走,却也没跟过来的男人。

    朱日嘎想了一下,道:“之前一块做事的!”

    徐时闻言,便朝那人笑了一下,接着又与朱日嘎说道:“现在也快到晚饭时间了,不如请你朋友一道吃个饭,你看怎么样?”

    朱日嘎眼里又闪过一抹慌色,支吾着说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徐时又道。

    朱日嘎只得回头去问朋友,结果那人一听,也没犹豫,一口就答应了。

    而朱日嘎的紧张,在听到朋友答应下来后,忽然就消失了。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放弃了,摆烂了……

    其实,朱日嘎完全多虑了。

    徐时并没有打算在这塔县弄出点什么动静来。但他初来乍到,这里又曾经是白虎的老巢,他总得多方面了解了解,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