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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墨非感觉自己头皮发麻。鲁里教授能干到教授这个位置,哪怕他在油画方面没有丝毫天赋,通过不断的练习也足够他掌握技巧,画出艺术家眼中“匠气十足”,但普通人看来特牛比的画。
哪怕是照片打印出来挂满整个房间齐刷刷看着照片外的人,也让人怪瘆得慌。
相比于墨非的浑身不自在,鲁里教授就坦然多了。
这一屋子挂的都是他的爱人,他还能怕自己爱人吗?
墨非压着浑身不自在看了一圈,发现有些奇怪:“你怎么就只画了夫人,没画自己和孩子吗?”
一般来说画肖像画不是还有全家福吗。
鲁里教授沉默片刻,眼中黯淡:“我已经忘记这个年纪的我长什么样了。”
“也忘记刚出生的以撒是什么模样了。”
他虽然研究艺术史,评鉴各种艺术作品,但本人在艺术上的天赋有限,不光不记得从前的自己,也想象不出来现在的莎拉。
至于莎拉刚去世那会,他光顾着伤心连儿子都不想搭理,更别说画画了。
“那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墨非其实有那么一点点想笑,但他没那么干。
即使没有爱人共情不了鲁里教授现在的心情,他也知道这种时候笑出来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会挨揍的。
有的人画了一辈子风景鸡蛋,显然鲁里教授一生只画一个人。
墨非对别人的老婆不感兴趣,即使画布上的女人确实美丽他也没有多看,哪怕鲁里教授本人并不介意。
这就是观念不同带来的思想差异。
带墨非见过老婆之后,鲁里教授还是带着墨非去前面那个超大建筑参观了一下。
巨大的欧式建筑很容易给人一种孤寂感,主宅里还有零散几个游客行走其中,就像误入了不同的时空一样。
在这座建筑中墨非可以闻到和鲁里教授身上一样的甜樟脑带着茴香味。
这味道他在国内几乎没闻见过,没想到这个鲁里教授这么喜欢的吗。
“莎拉喜欢月亮和黑色,所以之前在主宅里收藏了很多这类风格的画和装饰品。”
“从前她喜欢这些东西但不能展示出来,在最近大家都觉得这些东西很酷,才能高高兴兴地把它们展示出来。”
鲁里教授朝墨非挑挑眉:“在更久之前喜欢这些东西可不怎么主流。”
墨非大概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十五世纪时候欧洲展开了一场猎巫行动,红发、黑猫都是女巫的象征。
哪怕莎拉没有一头红发,喜欢月亮和黑色也足够被冠上女巫的名头。
“年轻人,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鲁里教授指着墙上一幅画问墨非。
墨非看过去。
墙上的油画构图很简单,就俩角色,凭着墨非浅薄的见识判断,一身白的外国人应该是耶稣,他后面浑身漆黑还长俩翅膀的八成是撒旦。
从画面来看,耶稣表情虔诚,撒旦气急败坏,两个角色站在城市上方,换一个人应该能感悟出很多,但是墨非只觉得这画面有点糟糕。
身边还站着老教授,墨非骨子里尊师重道的理念不允许他在老教授面前胡咧咧。
墨非深思片刻,缓缓开口:“撒旦还是太斯文了,还玩勾引那套,直接捅死那人不就啥事都没了?”
“那是诱惑不是勾引……”
鲁里教授沉默片刻,往前走了走,又指着一幅画:“这个怎么样?”
第二幅画上就是撒旦耶稣并立图。
墨非瞅了两眼:“这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