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向东盯着苏灿的背影,熊孩子还是那么犟。

    深深吁了一口气,今天早上,京市来的专家又一次会诊,结果比上一次还要差。

    他的腿,可能永远都好不了。

    虽然一直以来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心里其实还抱着一点希望。

    可是现在,再一次把结果放出来,于向东发现,他接受不了。

    前面很长一段时间的不在意,更像是一个自我麻痹的过程。

    现在突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坦然能接受。

    苏灿一口气跑进门诊楼,在靠着墙偷偷抹了下眼泪,用手背努力擦干眼泪,眨了眨眼睛,让人看不出来哭过,才上楼去找会议室。

    正好老师跟几个京市来的专家在聊天。

    苏灿过去悄悄站在最后,垂着头摸着挎包里的酒瓶。

    就听京市其中一个专家有些惋惜地说:“于向东实在太可惜了,他在受伤的第一时间,其实得到了很好的治疗,还有很难得的苗家生骨膏药,只是当时他还有毒瘾,破坏了体内红细胞再生。”

    苏灿听到于向东名字时,陡然抬起头,听到专家说完,再想想刚才看见的那个寂寥沉郁的人。

    所以他发火,是因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在苏灿来之前,老师已经了解了于向东的所有情况,这会儿也感觉很惋惜:“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中西医结合起来呢?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先手术介入,然后用中医来帮助康复。”

    专家摇头:“我们也考虑过这个方案,但于向东同志不愿意接受。”

    苏灿喉咙里像是有个东西哽着,忍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

    声音里带着她不自知的颤抖。

    专家倒是没在意苏灿的无理,苦笑了一下:“不清楚,而且那个方案,也不一定就能百分之百解决根本问题。”

    几人的讨论声还在,苏灿却感觉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无法想象,于向东那么骄傲,那么乖张一个人,要是一辈子坐轮椅,他怎么能承受?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苏灿跟着老师从医院出来时,没有再见于向东,她知道于向东不想看见她。

    心里甚至有一个猜测,于向东不认她,只是不想把最弱的一面让她看见。

    老师见苏灿一直垂着脑袋,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心情不好?”

    苏灿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听到刚那个同志的病情,心里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