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签子,用簪花小楷细细写好用法用量,他登时觉得心头一暖。

    往日出征,所有行李都是管家打点,药物也有,但大多都是太医院的成药,从来没有人这么事无巨细给他预备过这些。

    袋子的侧面放着一封信,宁王眉心一动,不会是情书吧。

    临别之际舍不得他,女孩子家又脸皮薄,所以写了封情书悄悄塞进袋子。

    一想到这儿,宁王当即迫不及待把信打开。

    那信足有三页,叠起来厚厚一沓,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结果展开细细一读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陆夭把这次出征有可能会遇到的大劫给他都列出来了,包括时疫和瘴气,最后用了整整一面纸嘱咐他,千万不能贸然出击,尤其不要让自己落单。

    宁王蹙起眉头,纸上字字句句,就像是她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样,是又做了预知梦吗?

    视线落在信笺的最后几行。

    “战场是敌是友难免,务必提防冷箭。”

    他脑海中一个念头慢慢成形。

    “王管家!”

    一直在门外徘徊的管家立刻进来,见宁王一脸春风得意,估计王妃信上是写了不少好听的话。

    “王爷有何吩咐?”

    “去给都城送封信,要八百里加急!”

    *

    因为边关雪大,这封信送到都城的时候已经比预期晚了好几日。

    临近年底,都城的贵妇名媛们照例要开始派粥了,本来是个惜老怜贫的活动,可这几年生生被带动的,搞出了一股作秀的味道。

    “你今年风头正盛,况且现在陆仁嘉已经贬为侧妃,你就是皇室里的独一份儿,必须弄最大的棚子。”秦夫人脸上糊满了蓝泥,却不耽误她说话。

    “就按正常规格走吧。”陆夭不好说自己这个宁王妃眼下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又不需要这点虚名。”

    “那怎么行!”秦氏猛地坐起来,脸上的泥刷刷往下直掉,“这可是代表了地位和脸面!”

    陆夭眼疾手快又把人按回去。

    “别浪费了我的药!”

    “这粥铺,是替你赚民心,不管需不需要,都得搞。”秦氏被按住,只有眼睛能动,于是拼命眨眼,看上去像是抽筋了一样。

    陆夭有些犹豫,宁王远征,她作为当家主母,理应把这份责任担起来,可问题就在于她现在哪有心情搞这些啊。

    “你们想搞什么?”

    温婉的女声从外面传来,陆夭回头望去,竟是宋尧的夫人林素娘,怀里还抱着个男娃。

    “你怎么有空过来?”陆夭既惊且喜,“天这么冷,也不怕把小公子冻着。”

    小男娃约莫一岁多了,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她,突然伸手要她抱。

    陆夭急忙迎上去,笨手笨脚接过孩子。

    “这孩子倒是不眼生。”秦氏在一旁赞叹着,“亲妈在身边还要你抱。”

    陆夭忙里偷闲看向林素娘。

    “你等闲不出门,怎么今日突然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林素娘满脸担忧,“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好吗?”

    陆夭大惑不解。

    “出了什么事?”

    林素娘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可能是真的还不知道。

    “北疆八百里加急送了封信。”她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种不祥的预感直逼心头,陆夭缓缓将孩子放下。

    “是他出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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