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靠在床头,“只是我需要缓一缓。”

    “要陪你聊会儿天吗?”宁王递过去一块帕子给她擦汗,“我还不困。”

    陆夭接过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踟蹰了片刻,才开口问道。

    “你这辈子,有没有什么仇家?”

    宁王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那自然是有,我17岁上战场,手下亡魂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仇家怎么会少?”

    “不是这种。”陆夭斟酌着措辞,“是那种不共戴天之仇的仇家。”

    “那没有,即便是有,也早就成了亡魂。”宁王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我向来是个记仇的人。”

    陆夭沉默下来,她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前世那些明里暗里得罪过他的,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她知道府里有间密室,里面大多是些曾跟宁王作对的人,甚至不乏皇亲国戚。

    她其实本来也该在那个行列里的。

    “什么情况下你会原谅对方?”

    宁王凝视着她的眼睛,感觉有些答案呼之欲出。

    “给我当牛做马,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陆夭愣怔了一瞬:“什么?”

    “要看对方是谁,有些人,即便犯了错,也能被原谅的。”

    陆夭感觉自己被这句话蛊惑了,她忽然不想再一个人背负这些沉重的负担。

    “谢知蕴。”她郑重其事地开口,“有些话,我现在突然想说了。”

    宁王却抬手将被子给她盖上。

    “有话明早再说吧,人在这个时候比较脆弱,做决定容易冲动。”他顺势也在陆夭身边躺下,“如果一觉起来你还想说,那再原原本本告诉我。”

    说完他手指稍动,摇曳烛光被一枚暗器熄灭,屋子瞬间陷入黑暗。

    时光仿佛又回到之前宁王府,那时候两个人还没有经历期间种种爱恨情仇的情绪变化,夜深人静情感脆弱的时候,忽然格外怀念那会儿的时光。

    “你想好了吗?可能到明早我就又不想说了。”

    “无妨,一辈子还有很长,你有很多机会慢慢说。”

    陆夭在这种带点蛊惑的声音里慢慢合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刚刚噩梦的画面。

    前世她一直没搞清楚,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信了林绵书的邪,冥冥中好像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在刚才的梦里,她似乎隐约感知到对方给自己下了某种诅咒,但到底是什么呢?

    答案近在咫尺,却又触摸不到。

    好在林绵书的卖身契应该很快就能拿到了,这辈子自己主动权在握,有的是时间慢慢盘查。

    睡意袭来,陆夭的呼吸很快匀称起来。

    宁王在她身边,无声地睁开了眼,轻轻把身侧那只小手握入手心。

    *

    王管家没有辜负陆夭的期待,他奉命从薛玉茹手里拿到林绵书卖身契之后,并没有着急带人走。

    “王妃说了,让你把东西收拾好,不必着急。”

    林绵书勉强扯开个笑容。

    “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跟薛小姐说几句体己话?”

    王管家点点头,走了出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林绵书看人走出去,立刻有些气急败坏,“把我的卖身契给陆夭?你疯了吗?”

    “你以为我愿意?”薛玉茹也没好气,她不但被陆夭讹了笔卖身契的钱,就连自己的嫁妆都掏空了一半,“不过你不用担心,过两天我们一起回都城,有的是法子在路上下手。”

    “你还敢来?这回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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