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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酒?”

    “大年夜没有酒水助兴,那能算是过年吗?”谢文茵遣走宫女,兴致勃勃从床底下掏出一坛子酒,“经年的桃花酿,我从御膳房偷的。”

    那还是她十岁时候的事,本来留着及笄那天跟司寇分享。现在彻底放下了,所以打算提前开了。

    “怎么?你不会喝?这东西学学就会了。”

    谢文茵说着,撕开摊子的泥封,亲自斟了一碗递给卫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卫朗想说这种陈年酒取出来之后,必须用新酒勾兑着喝,否则后劲太大,但看谢文茵兴致勃勃的样子,终是没有说出口。

    他接过那碗诚意满满的酒,一饮而尽。

    “新岁快乐。”

    谢文茵拍拍他肩膀,也跟着一饮而尽。

    “新岁快乐。”

    除夕夜的听音阁,少年和少女席地而坐,推杯换盏,倒也莫名和谐。

    *

    此时此刻,宁王府里气氛同样引人遐思。

    陆夭那句“我已经嫁过你一次了,但不是在梦里”仿佛自带回响,萦绕在大殿里久久不散。

    终于说出来了,她感觉心头陡然一松,原本压在那里的大石头疏忽消失不见。

    其实之前有太多次机会可以把这个秘密宣之于口,她都错过了,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说出来了。

    “你活过一次了,是吗?”宁王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夭点点头,她低下头,看雪团儿在地上拱来拱去,却不敢抬头看宁王的脸。

    预知梦一事本就离奇,现在换成重生,几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范畴,不知道他对此抱持什么态度。

    前生种种不堪回忆袭来,陆夭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

    此时就感觉有双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

    “一个人是不是捱得很辛苦?”

    陆夭猛地睁眼抬头,就见宁王双手搭在她肩上,对方眼中是罕见温暖的笑意。

    “就这样?”她不可思议地拔高声调。

    “不然你还想怎样?找个术士来驱邪吗?”

    习惯性的调侃戏谑再度出现,陆夭居然觉得莫名亲切。

    “你不问我前世发生什么了吗?”

    “我为什么要问?”宁王松开握住她肩膀的手,继续转头去包饺子,“重活一世你还能再嫁给我,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吗?其他还有什么好追问的呢?”

    陆夭内心一时千头万绪,她以为宁王至少要问问她前世经历了什么,朝中局势如何,最不济也会想知道二人到底落了个什么结局。

    可他只字未提,只是轻描淡写跟她说,没什么可问的,你不是又嫁给我了吗?

    是啊,兜兜转转,她又嫁给他了。

    “谢知蕴。”她轻轻唤他的字,伸手牵住了他的袖子。

    大婚那晚的记忆如潮袭来,当时拜堂时他伸手扶住了不慎跌倒的她,小姑娘也是这样大胆地牵住了他的衣袖。

    当时的她,一定是因为久别重逢的欣喜吧。

    宁王还来不及回头,就被一双手从后面环住了腰,随即有颗小脑袋轻轻倚在他背上。

    “前后两世,你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