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还特意加个好听点的修饰词,真拿皇帝当傻子了。

    果不其然,听完这句之后,启献帝的脸更灰了。

    这什么意思啊,打狗还得看主人,骂儿子就不看看老子了?

    然而陆夭目光坦荡,恍若未觉,还在兀自做关心状。

    “是很可怕的邪物吗?”

    启献帝迟疑了片刻,觉得难以启齿。想到陆夭擅医术,说不定会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太医说,是一种蛊。”

    陆夭露出惊惶的神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启献帝看着心烦,习惯性像在朝堂教训臣子一样斥了句。

    “有话就说,这么吞吞吐吐做什么!”

    宁王眉毛一拧,半侧身挡在陆夭身前。

    “皇上小声些,陆小夭大病初愈,禁不起雷霆之声,您再把她吓着。”

    启献帝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老三以为他媳妇儿是琉璃做的,一碰就碎呢!

    想当初她跑到宫里来说非要去北疆,一人单枪匹马跑废了三匹大宛马,还强行要走了个御医的职位。

    思及至此,启献帝突然反应过来,对啊,陆夭现在应该还挂着御医的头衔呢。

    “宁王妃之前领了御医的文书吧,是不是还没去太医院就职?刚好,这件事隶属太医院,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吧。”

    陆夭看了看启献帝的脸色,字斟句酌地开口。

    “这蛊毒在苗族盛行,但向来是传女不传男,而且从不外传,您确定此事跟太子有关吗?”

    这话信息量太大,启献帝一时半刻也没反应过来,她是质疑太子的性别,还是质疑太子的出身?

    还没等想明白,陆夭就又道。

    “兹事体大,还是先查查蛊毒的来源,别让人冤枉了太子才好。”

    此话一出,宁王也微微侧目,不知道陆小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对方绝不会无缘无故帮太子说话。

    启献帝眉头略松,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你也认为太子是冤枉的。”

    “我没这么说,只是觉得需要彻查,先从外面那些烟花之地开始。”陆夭慢条斯理道,“太子接触的女子太多,保不齐有拈酸吃醋,挟私报复的,您说呢?”

    宁王心里暗笑,原来她是打了这个主意。

    私藏蛊毒是死罪,皇帝若听从陆小夭的建议替太子开脱,找个烟花女子顶罪不是难事。毕竟宫宴那日,太子流连烟花之地一事已经在宗亲之间传开。

    现在大张旗鼓彻查,也无非是破罐破摔,但这样一来,坊间势必会流传开,太子本就无德,这就等于断了日后登基的路。

    陆小夭此举是要启献帝做选择,儿子的命和日后的储君位,只能择其一。

    启献帝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陆夭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但若真是这么做,就等于把储君位直接送给了宁王。

    除非他能再变出一个适龄的优秀儿子,或者太子有个嫡长子,他若能再撑十几年,皇太孙也能有些指望。

    但这两点显然希望都非常渺茫。

    陆夭胸有成竹站在宁王身侧,面上是一派谦卑,心里却笃定启献帝会妥协。

    虎毒不食子,他毕竟是个父亲,一个不算太糟糕的父亲。

    果不其然,启献帝仿佛瞬间苍老的声音响起。

    “就按宁王妃说的去办吧,去查查太子接触过哪些宫外的姑娘。”他抬眼看向宁王,眼神竟然包含了一点乞求和期待,“这事交给老三去办吧,希望能早日还太子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