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吃自家夫人做的吃食。”

    司云麓向来不是个会说话的人,若是他擅长此道,自己和他也不会兜兜转转浪费这许多年的时间。

    所以当谢文茵听到他说的这句之后,陡然生出几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慨。

    放在几个月前,自己还以为这辈子都未必能听到这样的话了。

    那姑娘显然也被他说得一愣,下意识反驳。

    “你胡说,大舅母寿辰那日才说,你尚未婚娶。”

    谢文茵蹙眉,终于想起这个耳熟的声音到底是哪里听过了。

    这不是谢浣儿吗?

    难不成孙嬷嬷的功力退步了,怎么调教了这么久,非但礼数没有长进,还变本加厉开始倒贴男人。

    谢文茵腹诽之后,忽然想听听司云麓怎么回答。

    从小到大,仰慕他的姑娘有如过江之鲫,日后成婚,自己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他。

    他因为平日办案的缘故,经常需要出入一些声色犬马的场合,若是有个疏漏,敌人很容易趁虚而入。

    所以她想知道,自己不在场的时候,他会怎么处理这些主动送上门的莺莺燕燕。

    “那一日确实尚未。”司寇语气平淡到听不出任何起伏。

    “那怎么可能短短数日就成亲了?”

    若不是这些日子孙嬷嬷耳提面命,各种调教,谢浣儿这一刻真要喊起来了,表哥拿他当傻子骗吗?

    “若真如你所说,怎么可能帖子都不派一封?坊间也没听到半点风声?”

    司家只剩下这个小儿子,成婚自然是大事,整个都城不可能没有任何消息走漏,除非……

    “除非你纳的是妾?”

    偷听的谢文茵险些因为这句话笑出声来,谢浣儿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高门子弟,哪有正室未进门先纳妾的道理。

    再者说司云麓纳妾?她这个未来的正室怎么可能不知道?

    “迎亲只是个形式。”司寇难得多解释了几句,“在我心里,她早已经是我夫人了。”

    谢文茵未料到会听到这句,只觉得心里百味杂陈,一时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想着二人相识十来年,司云麓这家伙几乎没在她面前说过什么好听的,可这话听到耳朵里确实熨帖。

    甭管是跟谁说的,横竖他口中那人指的是她。

    她被说的心里痒痒,竖起耳朵,想听对方多说两句,结果那家伙又开始惜字如金。

    谢浣儿也不傻,一下便听出他口中那人是谁。

    “就因为她是公主?”谢浣儿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我爹是城阳王,戍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开口求皇上赐我一个公主之位,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其实也不是很在意名分,如果表哥愿意……”

    “我不愿意。”话音未落,就被司寇冷冷地打断,“而且我喜欢她,跟她什么身份毫无关系。”

    谢浣儿被他言辞里的疏离震惊,这个人油盐不进的吗?

    怎么会有人面对送上门的肥肉视而不见啊?

    谢文茵长长舒了口气,原本还打算出去羞辱一下谢浣儿的,看在司云麓这么识趣的份上,算了吧。

    她拎起裙角,小心翼翼地转头走了。

    司云麓余光瞥见转角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无可奈何地弯弯嘴角。

    这丫头,偷听都不知道藏好,就那么大喇喇地,换个人早把她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