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扪心自问,她的重生,不就是为了让周围人过得比前一世更好吗?
“你有没有想过,有你珠玉在前,司大人再想谈婚论嫁并非易事,放眼都城,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呢?”
“所以我不仅仅是要退婚,还得帮他找个适合的姑娘,否则就太对不起他了。”谢文茵轻笑一声,定定看向陆夭,“你觉得谢浣儿怎么样?”
陆夭回望她,已经无法表达心里的震动了。
“你是疯了吗?”
若说是怕自己的身世会连累到司寇,难道谢浣儿不是城阳王的女儿吗?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谢文茵像是看穿了陆夭的想法。
“你知道皇兄为什么敢大张旗鼓给皇长子办认祖归宗的仪式,而不是先给三哥办储君仪式?”她眼神瞥了眼窗外,似在确定周遭是否真的没人,“他已经打定主意,想让皇叔来替卫朗的身世作证了。”
陆夭闻言,不由自主蹙紧眉头。
城阳王在大楚百姓当中也颇有声望,自己最早想跟启献帝谈条件的时候,想的也是能不能将卫朗放在城阳王名下,假装是他抚养长大的孩子,可信度明显高些。
可后来知道城阳王跟谢文茵的关系之后,她就没再打这个主意,没想到,启献帝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既然如此,这也是个机会。”陆夭脑子迅速转了转,“横竖他亏欠你们母女这么多年,借他之手,成全你和司大人的婚事,也是当父亲应该做的。”
谢文茵闻言苦笑了下。
“我压根没有认他的打算,哪怕私下里也绝不会。”
陆夭见谢文茵一根筋,叹口气,换了个说法。
“我问你,如果现在易地而处,司家犯了欺君之罪,你会不会抛弃司寇,琵琶别抱?”
“我当然不会。”谢文茵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发现不对,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司家断断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陆夭轻轻拍拍谢文茵的肩膀。
“如果司大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将你推给别人,你想想,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谢文茵怔住,把自己推给别人吗?她大概会上门把那家伙揍一顿,然后再强制他娶自己吧。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陆夭再度拍拍她的肩膀,“珍惜眼前人,所以别再折腾了。”
谢文茵尚未来得及说话,就听窗户那边传来落地的声音,二人都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虎将军竖着尾巴跳进来,身后留下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
姑嫂两人见是它,双双松了口气。
“你这是打哪儿来?弄得爪子都湿了。”
陆夭弯下身子将猫从地上抱起来,一股药材的香味扑面而来,她随即愣了一下。
“有什么不对劲吗?”谢文茵见她面色有异,伸手将猫接了过来。
太医院距离听音阁和长乐宫都不算近,虎将军应该不会跑那么远。
可这药的味道明明是很复杂的方子,甚至还有一两味压根就是都城没有的稀奇药,它是从哪儿蹭来的呢?
就在此时,窗户再度传来响动,随即有人落地,比刚刚猫落下的声音还要轻。
姑嫂二人吓了一跳,随即循声望去。